本帖最后由 曹东义 于 2025-8-18 17:43 编辑 / ]( d( S, ^4 s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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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疗肿瘤的新思维
/ w: O+ c% q; I: ^; k- o& X6 P$ @彭坚教授、湖南中医药大学
6 d' ^9 X# H) |% f& ]+ w一、中西医治疗肿瘤的现状 肿瘤包括良性肿瘤与恶性肿瘤，都是一种细胞的非正常增生，恶性肿瘤即癌症，对人体生命威胁很大，一百多年以来，西医治疗癌症的主要手段，是手术、放疗、化疗，随着时间的推移，技术和药物在不断地改进、更新，治愈率有很大提高，但是仍然有不少副作用，特别是治疗完成后，如何防止癌症再度复发、转移，缺少可靠的药物。同时，通过每年一度的健康检查，发现大量人群患有各种结节，如肺结节、乳腺结节、甲状腺结节等，结节一般分为5类，1、2、3类属于良性，4类有癌变的可能，根据程度的不同，又分为A、B、C三种，要密切观察，定期检查，择时手术。如果结节发展成5类，则必须马上手术，大多数结节患者自己没有感到特殊的痛苦和不适。如何阻止良性结节向恶性的转化，医院基本上也没有可靠的药物，只是采取“定期观察”的方法，一旦发展成为癌症，立即手术摘除。目前治疗肿瘤的这“两个空白”，使不少癌症患者和结节患者留下了心理阴影，长期挥之不去。因此，主张在肿瘤的治疗方面，应该中西医结合，发挥中医“治未病”的优势，争取填补西医留下的这两个空白。肿瘤患者、特别是癌症病人，一旦发现，第一时间是找西医，很少有找中医者。过去遣方用药治疗癌症病人，多数是用中药来克服手术、放化疗的毒副作用，升高血象，提高免疫功能，纠正体内的紊乱等，起到了一定辅助治疗的作用，我戏称之为给西医“打边鼓”。近几年来，我根据“痰瘀互结”的理论，用化痰消瘀、软坚散结、扶正祛邪的药物组方，做成药丸，让患者长期服用，定期检测，防止癌症复发转移，阻止良性肿瘤向恶性肿瘤转化，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已经积累了几百例可以回溯的病案，只要坚持服药，大部分患者结节可以缩小、逆转，手术后的癌症患者服药长达数年，多数没有复发转移，全部案例，很少反弹，而且对于肝肾功能没有伤害。本文只能简单地介绍一下这种思维方法的由来和中医理论依据。 二、具有重大启示的三件往事 我以化痰消瘀、软坚散结、扶正祛邪作为组方治疗的主要原则，来自于三件往事的重大启示。 第一件事，是我在1997年治疗的一个十四岁台湾小孩，小孩患的是混合型脑癌，开颅手术后，一边在放化疗，一边到大陆上海寻找中医，因为台湾医院的主治医生认为：结束放化疗后三个月，复发率非常高，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有人推荐了我去上海诊治。当时，他与患者的父亲蔡先生有一段对话，听起来近乎天方夜谭，但确实是当时的真实情景。蔡先生问：您治过脑癌吗？我回答：从来没有，但是我治过子宫肌瘤，如用大黄蟅虫丸吃几个月能够消除。问：脑癌与子宫肌瘤难道是一回事吗？答：都是细胞增生，既然大黄蟅虫丸能够消除子宫肌瘤，我加入麝香、牛黄、冰片等能够透过血脑屏障的药物，应该能够消除脑部残余的肿块。原发性脑癌也有“好处”，不会转移到别处。既然西医做了手术，进行了放化疗，消除了绝大部分肿瘤，我要做的，只是打扫战场、除恶务尽、防止原位复发而已。最开始蔡先生不大相信，经过几天的思考，终于接受了我的治疗方案。这是初诊时开具的处方：麝香3克，牛黄2克，朱砂2克，冰片3克，郁金10克，黄芩15克，黄连5克，栀子10克，大黄15克，土鳖20克，水蛭20克，蛴螬20克，干漆15克，生地30克，白芍15克，礞石5克，沉香3克，全蝎20克，僵蚕20克，三七15克，琥珀10克，丹皮20克，莪术30克，西洋参20克。做药丸，每天两次，每次5克。这个处方基本上是大黄蟅虫丸与安宫牛黄丸、礞石滚痰丸三方的合方。以这个基本方为主加减，做药丸服，每天两次，每次5克，没有间断服了三年。而后停药。这个小孩今年已经39岁，被认为是台湾手术后最成功、没有复发的脑癌患者。他在台湾高雄中山大学研究生毕业时，曾经邀请我作为两个亲人之一，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这个医案详细记录在人卫出版社2014年增订版《我是铁杆中医》第408页中。大黄蟅虫丸见于《金匱要略》虚劳篇，原文极为明确，归纳起来是，证候：羸瘦，腹满不能饮食，肌肤甲错，两目黯黑；病因：五劳七伤；病机：虚极，内有干血；治则：缓中补虚；处方：大黄、蟅虫、水蛭、蛴螬、虻虫、干漆、黄芩、生地、芍药、桃仁、杏仁、甘草12味药。这么严重的虚劳病，按照后世的设想，应该大补气血，但是看处方中，哪有什么大补之品？导致虚劳的病机，是有瘀血凝固在体内，形成了干血，阻碍了新血的产生，肌肤失去营养，变成了虚劳病，根源在此。所以，主要用水蛭、土鳖、蛴螬、虻虫这些能够进入血络的“虫类搜剔之品”，加上干漆、大黄，软坚散结，但干血是已经凝固了的瘀血，必须用生地、芍药、桃仁、杏仁来濡润，用黄芩清解瘀热。方中有抵挡汤、下瘀血汤、桃核承气汤这几首消除瘀血的峻猛之剂，久虚之人肯定承受不了，只能做药丸缓图，于是，干血散，新血生，肌肤得以营养，虚劳得以痊愈。这就是“缓中补虚”的微妙。令人脑洞大开。现代对于大黄蟅虫丸有一些研究，虽然还不到位，还不够深入，但至少发现有两方面作用，即提高免疫功能和抗组织纤维化。安宫牛黄丸的主要作用是醒脑开窍，化痰清热，取其方中几味主要药物，目的是引领其他药物透过血脑屏障。礞石滚痰丸主要由礞石、黄芩、沉香、大黄组成，是化痰清热最有效的中成药。三个处方合用，稍作加减，制成药丸，服用了三年，彻底治愈，这是我根据化痰消瘀、软坚散结、扶正祛邪理论，用于癌症手术放化疗后控制复发的第一次成功尝试。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启示就是：除了血液病之外，大多数癌症是以肿块的形式出现的，既然这个组方能够消除已经生成的癌块，为什么不能用来防止癌细胞又聚集起来，原位复发或者转移复发呢？可惜我当时的假设直到近几年才大规模付诸实践。 第二件事，是十几年前，我治疗一位湖南省的副省长、原某大学校长，世界著名蜘蛛研究专家，她当时已经八十多岁，患的是胆管癌，去上海找了吴孟超院士，安装了一个导管，暂时消除了生命危险，但没有办法切除肿瘤，预期只能活三个月。我的治疗方法主要用的是两个中成药，一个是平消片，这个药是在临床使用了二十多年治疗各种肿瘤的老牌中成药，广泛有效，据说是贾堃老中医发明的，是从《金匱》治疗黑疸的硝石矾石散加减而来，用于治疗胆管癌，可谓切中肯綮。一个是李建生教授研制的“金龙胶囊”，由壁虎、小白花蛇等鲜动物药，经过低温杀死、干燥、粉碎，保持了生物活性，说明书上写明用于治疗肝癌。患者刚开始有所怀疑：壁虎、小白花蛇不是有剧毒吗？我反问她：您研究的蜘蛛不是也有剧毒吗？在张仲景的《金匮要略》中，蜘蛛就用来治病，这些毒物包括蜈蚣、全蝎、壁虎、小白花蛇等，是咬人后，毒素进入血液中才使人中毒，它们本身是没有毒的，中医就是“借助于这种异体蛋白来激活人体的免疫功能”。服药半个月后，患者自己意外发现血糖下降，不能打那么多胰岛素了。而这个金龙胶囊的说明书，并没有介绍有降血糖的作用，服药后，也许胰岛的功能被激活了，才需要减少胰岛素的注射量，证明我的这种设想是有道理的。最后老人家存活了14个月，超过预期，还是因为最后3个月没有服药。后来复发，又去换了一个导管，但不幸把肠道的细菌带到了血液中，因为败血症而去世。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启示就是：虫类药物确有不可思议的治疗作用，在后来的多次运用中，我没有发现其毒副作用，长期服用，对患者的肝肾功能没有损害，只是极少数患者有过敏现象，停药即消失，这些药对于疑难病具有广泛开发、运用的前景，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第三件事，是在武汉发生的新冠肺炎。通过尸体解剖，同济大学的刘良教授发现死者呼吸道被大量粘液堵塞，窒息而死。美国学者则发现死者的毛细血管被大量瘀血堵塞。很多人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中医药为什么会治疗有效？我认为：其根本原因在于，治疗新冠肺炎的中药复方特效药：“清肺排毒汤”有温寒祛湿化痰利水作用，有效阻止了呼吸道粘液的形成；而“血必净注射液”通过活血化瘀，能够降低重症患者8%死亡率，这是中医治疗新冠肺炎成功率高的最主要的两个原因。这件事在世界上影响也许不大，但是对我的触动非常大。这大量的粘液是什么？西医认为是炎症风暴留下的病理产物，是炎性分泌物，也就是中医说的痰。我概括为：“无形之痰为湿，有形之湿为水，水饮浓缩为痰，痰固化而为痰核”。古代痰核又称之为瘰疬、结核，其中的部分属于西医所说的结节。结节一般是良性的，B超医生一旦发现结节周围血流丰富，就高度警惕，担心癌变，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是痰瘀互结转化成癌的过程开始了。最近有西医文章提到慢性炎症是阻碍人类长寿的原因之一，是许多疾病得不到有效治疗的主要原因，西医目前对慢性炎症的治疗比较棘手，因为几百种抗生素只对急性炎症有效，对慢性炎症作用有限，而中医则可以从化痰消瘀、扶正祛邪着手，解决慢性炎症长期存在造成对人体的伤害，杜绝各种疑难疾病的产生，维护生命健康。长期受到国医大师朱良春学术思想的熏陶，从朱老丰富的临床经验中获得宝贵的知识，领悟到了肿瘤治疗的要害和节点。朱老对痰瘀互结导致各种疑难病和癌症有大量论述，特别在《朱良春全集、临证治验卷》中收录了“简谈中医对肿瘤的防治”专篇，把扶正祛邪、涤痰散结、化瘀软坚作为其中的重要治则。刚刚由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朱良春从痰瘀论治复杂疑难病》，全面记载和总结了朱老痰瘀互结理论与临床的实践，是近现代中医学术体系的一次重大突破，值得我们学习和高度重视。 通过这三件事让我深刻领悟到： 1.痰和瘀是形成结节与癌症最主要的原因。手术放化疗只是治标，只是针对已经造成的结果治疗的，只有软坚散结、化痰消瘀，扶正祛邪，才是治本，不仅能够使已经形成的结节癌肿消散，而且能够防止肿瘤细胞再次聚集形成新的癌症。这符合中医“治未病”的思想。当然，如果肿块太大，该手术的还是要手术，甚至放化疗，因为中药消得慢，手术后，仍然要尽快用中药防止复发转移。总之，中西医结合，互相发挥各自的优势，标本兼顾，才能够从根本上治愈肿瘤。 2.我们提倡治病要“标本兼顾”，治标好理解，发现肿瘤、息肉、结节就切除，发现细菌就杀死，可以说是临床治愈了。但是，没有改善疾病的内环境，没有杜绝疾病的根本原因，疾病仍然会复发、再生，这就是治标不治本的必然结果。“治病必求其本”，这句至理名言，出自《黄帝内经》。根据上下文分析，古人认为：本在调节阴阳。又有人认为：先天之本在于脾，后天之本在于肾。这当然都是对的，然而都有历史的局限性。近年来，我们通过临床实践认识到：疾病产生的根本，在于“痰瘀互结”。痰瘀互结是各种疑难疾病产生的根源，是癌症、结节产生的根源，是人体新陈代谢或者长期患病后在体内形成的、自身无法清除的“垃圾”。将之通过化痰消瘀、扶正祛邪清除掉，就治到了疾病的根本上。因此，朱良春老提出“痰瘀互结治疗疑难病”的观点，是对中医理论与临床的重大突破。国家有关部门将之列为重大科研课题，可谓高瞻远瞩，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由朱婉华、胡镜清主编的《朱良春从痰瘀论治复杂疑难病》，则为我们研究学习朱老的这一重大思想提供了丰富的资料。然而，大部分中医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应该大力推广朱老的学术成果，从理论和临床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和总结推广。 3.虽然《内经》中的十三方，用了几种动物药、矿物药，但张仲景是用虫类药、矿物药治疗疑难杂症的开创者，大黄蟅虫丸、鳖甲煎丸、硝石矾石散、风引汤等，就是其代表方。朱丹溪提出气、血、痰、火、湿、食致病的“六郁”学说，为痰瘀学说提供了理论依据，叶天士从理论到临床全面继承和发挥了张仲景的学说，朱良春则把虫类药的运用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并且提出了痰瘀互结是疑难病症最重要病理基础的学说。 4.根据我的经验，治疗这类疾病，必须做药丸长期服。中医有一句名言：“汤者荡也，丸者缓也”，因为这都是慢性病，必须缓图，不能用峻猛的药去涤荡，更因为软坚散结、化痰消瘀使用的虫类药、矿物药，都不溶于水，煎剂不能发挥疗效。做药丸可以“缓中补虚”，充分吸收，作用持久。许多草药具有抗癌作用，但效价低，远不及虫类药、矿物药力量雄厚。
+ t: U, \* F( L3 ]* |三、我治疗肿瘤的主要中药 中医有许多治疗肿瘤的专家，各自有其丰富的经验和用药的心得，治疗肿瘤的中药，临床有数百种，有的可能有直接杀死癌细胞的作用，如蟾酥、斑蝥、轻粉等，但毒副作用很大，效果并不优于西药化疗药。有的含有某种治疗癌症的有效成分，但效价低，提取不易，这些药主要是植物药。我在确立以化痰消瘀、软坚散结、扶正祛邪为主要原则之后，选择以虫类药、矿物药为主要药物，根据不同情况加入其他植物药，做药丸长期服用，这些中药主要有以下几类： 1.消瘀虫类药物水蛭、土鳖、蛴螬、天龙、大蠊、蜣螂、鼠妇、蜈蚣、全蝎、僵蚕、蝉蜕、乌梢蛇、蝼蛄、地龙、鳖甲、九香虫、五倍子、刺猬皮等。 2.化痰散结药物青礞石、鹅管石、海蛤粉、牡蛎、白矾、火硝、青盐、花蕊石、干漆、猫爪草、山慈菇、猪牙皂、急性子、石见穿、肿节风、半夏、南星、浙贝、皂荚刺、海藻、白芥子、鹿角霜、露蜂房、石菖蒲、青龙衣等。 3.其他草本药物大黄、玄参、蒲公英、蛇舌草、半枝莲、半边莲、白英、龙葵、鱼腥草、金荞麦、马齿苋、夏枯草、连翘 、三菱、莪术、泽漆、汉防己、牵牛子、乌梅、三七、黄芪、人参、仙鹤草、女贞子、刺五加、龙血树叶、鹿仙草、灵芝孢子粉等。 现代对于中药治疗肿瘤有许多实验研究，如水蛭、土鳖、山慈菇、石见穿等，均不同程度具有提高机体免疫力，抑制肿瘤细胞的增殖、侵袭、转移，诱导细胞凋亡，抑制血管增生，调控离子通道、对肿瘤细胞具有细胞毒样作用等。总之，研究的整体情况还不够深入，尤其是停留于实验研究的多，结合临床实际的少，还是要靠各位临床医生不断运用，靠经验说话，靠疗效证实，运用前景广阔，有可能在癌症治疗方面取得根本性突破，值得我们加倍努力。其中，绝大部分传统药物大家都熟悉，有两种云南独特的民族药物，不久前才进入医生的视野：龙血树叶和鹿仙草。龙血树号称长寿树，可以活到八千岁，2500年前傣族贝叶经就有记载，其落叶性味清香平淡，清热解毒，活血化瘀，消风除疮，消肿止痛，运用广泛，特别能够治疗乳腺增生、结节、癌症，以及糖尿病。鹿仙草在《本草纲目》中即有记载，云南拉祜族民间用药，性味苦甘平，清热解毒，壮阳补肾，理气健胃，止血生肌。现代药理研究和临床运用，发现对乳腺癌、肝癌、肺癌、酒精肝、阳痿遗精有治疗作用。2013年由普洱淞茂药业经过检测认证，正式颁布了行业标准，这两味是最新走进中医临床的药物，值得大家重视。此外，灵芝孢子粉在提高免疫功能、扶正方面，起到重要作用，在做药丸时必不可少，但在中药材市场据说有几百种，价格相差很大，质量良莠不齐。个人用于养生，则不必过于讲究，而在治疗肿瘤组方时，质量必须有保障，以寿仙谷牌的灵芝孢子粉为最优，不仅破壁，而且去壁，疗效较高，其生产厂家，是国内外灵芝孢子粉的标准制定单位。我在临床，以大黄䗪虫丸、礞石滚痰丸、内消瘰疬丸为主方加减，根据不同情况选择运用上述药物，制成水丸，长期服用，定期检查，密切观察。几年来，跟诊学生详细记录了数百例患者的医案，并且都留下了可以跟踪回访的联系方法，大部分患者获得了有效治疗，还没有发现一例肝肾功能受到损害者，没有发现一例药物中毒者，极少出现药物过敏者。典型的病案我们今后将分别予以介绍。 （彭坚.痰瘀互结治疗肿瘤新思维，国医大师朱良春从痰瘀互结论治复杂疑难病学术经验讨论会上的发言，江苏南通：2021.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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