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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良春小传》即将出版
曹东义 发表于:2017-5-24 17:31:53 复制链接 发表新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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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曹东义 于 2017-5-24 17:53 编辑 : O  s. N;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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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月,我接到中国中医药出版社肖培新主任的电话,他说,名老中医的成长经历,不仅对于初学中医的人有启示作用,而且对于世人了解中医也有示范作用,应该加以总结,写成象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大家”栏目那样吸引人的作品出来,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我以前虽然没有见过肖主任,但是,从他循循善诱的话语里,我知道他是很善于说服人的。我一边赞同,一边听他继续说。他说,已经和朱良春先生联系过,希望把他的事迹作为首批入选的专家进行介绍。我不由地说“好啊”,因为我知道朱老有很多故事,是非常感人的,完全值得大书一笔。肖主任见我已经同意他的看法,就进一步说,只是朱老回话说,他很忙,年事已高,讲述一些事情还可以,写出来就有许多不便。身边的子女也很忙,不容易帮得上忙。弟子们远的太远,忙的太忙,没有合适人选,就不准备参与了。肖主任稍一沉吟,紧接着说,我们觉得,当今中医学家里边,如果写一个系列作品而没有朱老参与,那是很不完善的。我只好说“是啊。”肖主任话锋一转,立即说:“我们王国辰社长说你是朱老的弟子,而且您的《回归中医》书稿刚由我审过二审,觉得您文笔不错,完全可以做这样一件大事。”我说,哪里,哪里,您过讲了,我可以参与一部分内容的整理。他说,不是参与,而是主要由您来写。我说,那就需要您经常给予指导才行。就这样,我们定下来一同去南通采访朱老。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会有某些难以预料,肖主任买好车票之后,他爱人的膝关节患病住院了,需要他照顾。因此,肖主任换成了包艳燕编辑,我们在上海见面之后,一起去南通。当然,包编辑人很热情,帮助我联系上海中医学会的施杞教授,因为当时打算起诉污损中医药的反中医人士,邓老、朱老也支持为中医伸张正义。这些事情,我在《捍卫中医》里,有所记述。当然,《捍卫中医》的书稿,也是包编辑赞同,并力争在她们社出版的。她说:“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是中医书籍出版系统里主要的力量,属于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直接领导,我们王社长正在组织有关选题,我回去就帮您联系,应该会顺利出版的。”后来果然如她所说,王社长以及社里的各位同仁,都热心捍卫中医,使这一部记载斗争史实的《捍卫中医》在半年之内,就顺利定稿、出版,奉献给了中医界以及关注中医前途的广大读者。
在南通、在广州、在北京,通过几次当面采访朱老,以及电话联系、电子邮件多次往返,本书初稿于20075月完成,当时的体裁是传记,而不是对话体。肖主任看过初稿,提出来修改意见。他说,这是一套系列的丛书,各本书之间应该在体例、篇幅字数等方面,大体上比较接近,还是以对话体为好。因此,请把传记变成对话。我认为他考虑的有道理,就进行修改,也增加了一部分内容。
完成修改之后,还是有不少缺憾,比如,朱老作为临床大家,书里应该有大量的病例,就可以增加感人的力量。这的确是正确的意见,中央电视台《天佑中华有中医》的节目,第一个就是朱老诊治上海施先生晚期淋巴癌,十几年之后仍然健在的现身说法,曾经引来无数电话热线咨询。他70多年的从医经历,该有多少感人的业绩啊。那真是难以记数的。好在朱老自己写的,子女、子弟、学生整理,经过他审阅的学术著作很多,而且《朱良春用药经验》等不仅几次再版,而且每次都是十几次重印,《中国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朱良春》、《虫类药的应用》、《医学微言》、《朱良春医集》等大多都有新版,了解朱老的临床经验应该不是很困难的。
尽管如此,更多的缺憾是对于朱老每一个时期重要学术活动细节的描述太少,本书只能构成一个大致的粗线条的轮廓,有关细部的补充都应该是很精彩的故事。这只能留待将来,留给那些了解朱老的人们,一一去品味,去记述了。朱老是一棵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世人皆知的。但是,大树底下难于展露风采一般人不容易理解。朱良春先生的爱人姚巧凤女士,如果单独地说她的为人,她的作为,很有可能会被人们当作楷模。比如,朱良春先生不仅有七个子女,而且还有母亲、岳母一起生活,其艰难、复杂、众口难调已经很难以想象了,但是,有那么一天,他竟然又领来了一个泰兴县的后生朱步先,站在门外,说“从今往后,朱步先同学就吃住在咱们家了。”作为妻子、母亲、一个家庭主妇的姚巧凤,她的反应是什么呢?我们设身处地地为她想过吗?然而,她愉快地答应了,就象当年章次公的爱人戴福珍一样,她对于朱良春先生的学生、徒弟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怀啊!
说起朱老对待学生、弟子,很多“当事人”都感慨系之。我就亲身经历过,而且也和陈达灿、徐凯、包艳燕分别感受过朱老的招待:在酒楼里摆一桌丰盛的南通特色菜肴,叫上几个子女作陪,那浓浓的热情温暖了每一位远来学子。
朱老的几个子女,很多人都想学习中医,但是,在过去的岁月里,要争取这样一个机会是很难的。大女儿朱胜华虽然学的是西医,后来也考了中西医结合的研究生,成了中西医兼通的专家。二女儿朱建华是南通医学院的中医教授。小女儿朱建平1969年下乡,正好赶上朱老1971年去海安县送医送药的医疗队,她就跟随朱老行医看病,成了朱家军里最早的“跟师传人”。后来,她报考药学院,虽然考试成绩很突出,由于她在公社卫生院工作,是个能吃苦的劳力,医院的领导不愿意放她走,对学校来做招生了解情况的同志说:“她是插队知青,表现不错,但是劳动时间还短,等明年再说吧!”因此,一直等到1974年知识青年回城大潮来临时,她才有机会调到印染厂医务室工作,1975年被推荐到南通卫校中医班脱产学习三年,随后她又通过了南京中医学院的课程考试,取得大学学历,圆了自己的中医梦。2000年,她调到研究所任副所长,与胞姐朱琬华紧密合作,共同推动研究所工作的发展。2006年南通良春风湿病医院落成之后,朱婉华担任院长,副所长朱建平扛起了研究所的牌子继续前行,扩建研究所,后来又建成朱良春国医大师工作室、协助建设南通中医药博物馆,都展现了朱建平所长不平凡的能力和人格魅力。
朱老的大儿子朱晓春,因为一念之差没有成为中医,至今还后悔不已,因此,他让女儿报考南京中医药大学,补上了他没能学习中医的缺憾。小儿子朱幼春的儿子朱彤,立志专攻中药专业,学有所成,也是受朱老的影响。
三女儿朱敏华虽然没有学医,但是,由于她已经退休,现如今只有她全方位地围着朱老转,朱老的衣食住行她操心较多。朱老很多学术活动的照片都是她拍摄的,本书里的插图照片也是她一一选出来,复制好,再寄到出版社。
20078月底,我再次去南通,在南通良春风湿病医院,不仅看到开业一年的医院里,病人不断“挤占”原来的预留房间,各种治疗措施逐渐配套齐全,而且看到一棵古香檀木的巨型雕塑,七只仙鹤围绕山顶一棵松树,各展身姿,一派和谐。朱晓春先生介绍说:“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见到这件雕塑之后,就觉得和我们家的情况很相似,因此,就购买了来,放在这里,成了我们的象征。”如今,一座六层的病房楼已经投入使用,各种现代设施方便了患者的就医,也突出了中医的特色诊疗。因为他们收治了大量的类风湿致残患者,以及各地转来的晚期癌症患者。人们希望在这里,在人生不抱希望之后,再次找回生命的希望。
这次去南通,正好看到了著名作家陈祖芬815日发表在《光明日报》上的长篇报告文学《朱良春:医乃仁术》。作家以她特有的想象力,把南通的名人张謇、范曾,以及弘一法师、海灯法师、章次公、著名作家张贤亮、外星人和中医功夫片都放进文章里,阐述他们与朱老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象她2002年写在《文汇报》上的《中医啊,中医》一文一样,把F4与赛车、足球、球迷与中医专家们在广州师带徒的热闹场面一起描述,也就是要把中医放在时代的大背景里来看,中医离人们很近,而且中医大家与生活里的名人、明星一样,受到人们广泛的爱戴与崇敬。
朱良春先生作为中医界的一位优秀代表,不仅救治了大量的患者,造福于无数个家庭,而且在学术上发展了中医学术,在事业上开拓出一片令人羡慕的业绩,在个人修身养性方面更是达到了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如果说朱良春先生是中医学人的榜样,我想他应该是当之无愧的。
上述文字基本上保持了第一稿的原貌,时间的历史快车,一晃就驶过了几年,朱良春先生与其他29位德高望重的中医前辈,2009年被国家有关部门评为首届国医大师,这位老人在盛名之下,向世人展现了更多的大家风范,在追求至善的道路上,朱老的人生境界更加令人叹为观止。
我想,朱老被评为国医大师虽然是他的幸运,但是,更多的是我们国家、民族、人民、中医界的幸运,因为借此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一个年近百岁的老人,是如何在盛名之下践行“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精神的,他为这个时代付出了很多,也为我们树立了值得效仿的楷模,是我心目之中永远的恒星。
我的这些感想,尽管难免有作为弟子的个人感情混杂其间,但是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置身事外”,从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从中医的反对者的角度,去思考他们如何看待“朱良春现象”?中医后人会如何看?历史学家将如何评?在中医的长河里,“朱良春现象”能带给我们多少思考?
所有这些问题,当我打开《朱良春年谱》的时候,一切疑问都不存在了,我心里只有震撼和感动,以及难以言表的敬仰。朱老在我心中,永远是一座丰碑。他见证了中医百年磨难,亲历种种坎坷,正在把一切艰难困苦甩在身后,带领着“朱家军”的传人们,大步走向未来。我相信,“章朱学派”必定会以当代显学,而深远地影响到未来。
知我,罪我,都不用担心。因为,我写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心里只有坦然。
有关背景知识,可以参看我出版的《中医近现代史话》、《永远的大道国医》,以及我主编的《挺起中医的脊梁——废医验药正危害中医》。
另补:
上述修改补充稿件201510月上旬完成之后,呈送朱老审阅。老人家仔细地审阅了稿件,并在打印件上留下了修改的墨迹。尤其是他对“章朱学派”的提法,做了审慎的思考,“我只有诚惶诚恐愧疚于心的接受”这个事实。此后2个月,20151213日凌晨,朱老积劳成疾,与世长辞。噩耗传来,杏林恸哀,民众怀念,门人垂泪。昔有洛阳纸贵,当时南通花缺。纪念的人群,来自大江南北,都希望再见一次他们心中的朱老。
我的内心风云翻卷,朱老生前给我的教导,一时之间纷繁奔涌,一起袭来,感慨万千,不能平静。我和朱婉华师姐,以及她的秘书小张,在《南通日报》社经过一整天的编辑整理,于1217日凌晨出版了四个整版的怀念文章:《大师九九归一,学术传承永恒》,在追悼会上与世人见面了。
我和一同前去的几个徒弟,远望着安卧在鲜花丛中的朱老,泪水夺眶而出。我内心强烈地感受到,我对朱老的访谈,永远地停止了。
在结束这本《小传》的时候,我觉得应该感谢很多人,他们给予我大量的帮助,让我完成了这不同寻常的采访和出版。我非常感恩能遇到朱老这样的人生导师,也很幸运地见证了中医近现代史上“章朱学派”的传成佳话。我想相信,在今后的历史过程之中,“章朱学派”留给人们的思考是非常深刻的,这种“榜样的力量”必将在中医的复兴过程里,展示其独特的魅力,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河北省中医药科学院曹东义
200795日初稿,
2015106日增补
2017524日再修改
于石家庄“求石得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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