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13:46

余自汉先生等《内经灵素考辨》有关资料很有价值

内经灵素考辨
http://hunan.tsxcfw.com/uploadfile/l_images/2013509055434124_w.jpg
定  价:10 元丛书名:中医药畅销书选粹   http://hunan.tsxcfw.com/skins/default/zzsjg.gif   
[*]作者:余自汉 ... [等] 著
[*]出版时间:2012/1/1
[*]ISBN:9787513206358
[*]出 版 社: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中图法分类:R221
[*]页码:124页
[*]纸张:
[*]版次:
[*]开本:21cm
[*]本书以现存史料和出土文物为依据, 系统地考证我国古代医籍“黄帝、扁鹊之脉书”与《黄帝内经》, 以及《黄帝内经》与《灵枢》《素问》的关系问题, 从中可以看出东汉以前我国医学的发展情况, 以及版本沿革之一斑。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14:40

第一章 《黄帝内经》与《灵枢》《素问》的关系
第一节 旧说新论
第二节 "篇"、"卷"异同考
第三节 《黄帝内经》《黄帝外经》考
第四节 《难经》引文考
第五节 《灵枢》《素问》异同考
第六节 《黄帝内经》的亡佚及《灵枢》《素问》的
成书

第二章 《黄帝内经》成书基础和形成
第一节 "禁方书"
第二节 "脉书"与"黄帝、扁鹊之脉书"
第三节 黄帝与医书
第四节 "黄帝、扁鹊之脉书"与《黄帝内经》
第五节 《黄帝内经》内容考
第一章 《黄帝内经》与《灵枢》《素问》的关系
第一节 旧说新论
第二节 "篇"、"卷"异同考
第三节 《黄帝内经》《黄帝外经》考
第四节 《难经》引文考
第五节 《灵枢》《素问》异同考
第六节 《黄帝内经》的亡佚及《灵枢》《素问》的
成书

第二章 《黄帝内经》成书基础和形成
第一节 "禁方书"
第二节 "脉书"与"黄帝、扁鹊之脉书"
第三节 黄帝与医书
第四节 "黄帝、扁鹊之脉书"与《黄帝内经》
第五节 《黄帝内经》内容考

第三章 《灵枢》成书基础与沿革
第一节 两部古灸经与《灵枢》
第二节 《脉法》与《灵枢》
第三节 "九宫八风盘"与《灵枢》
第四节非医学古籍与《灵枢》
第五节 《灵柩》之"实"的沿革
第六节 《灵枢》之"名"的沿革

第四章 《素问》的成书基础与沿革
第一节 马王堆医简与《素问》
第二节 经络学著作与《素问》
第三节 《素问》引用的古代文献
第四节 非医学古籍与《素问》
第五节 《素问》之"实"的沿革

第五章 五行脏腑学说的起源和形成
第一节 五行学说的起源
第二节 五行学说的形成
第三节 脏腑学说的起源
第四节 脏腑学说的形成

第六章 经络学说的起源和形成
第一节 经络学说的起源
第二节 经络学说的形成

第七章 《灵枢》《素问》杂考
第一节 《灵柩》体表解剖测量用尺考
第二节 《素问》"其气三"浅释
第三节 "三焦"实义考辨
第四节 《灵柩》《素问》中黄老和儒家思想举隅
第五节 "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析义
第六节 "肺朝百脉"小议
后记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15:31

“肺朝百脉”辨——与余自汉同志商榷
龚占悦
【摘要】: <正> 《中医药学报》一九八四年第二期发表的余自汉同志《“肺朝百脉”辨识》(简称余文)一文,拜读后很受启发。对余自汉同志敢于提出自己的见解,深表钦佩。余文认为,“肺朝百脉”的“朝”是“潮”字之通假借, “肺朝百脉”应为“肺潮百脉”。对此,笔者不敢苟同,就管窥之见与余自汉同志商榷于下。一、余文说:“《索问》一书,朝字凡三见”,其一, 《素问·五脏生成篇》:“诸气者,皆属于肺,此四肢八溪之朝夕也”;其二《素问·移精变气论》:“贼风数至,虚邪朝夕”。认为此二处“朝夕”即“潮汐”,并以此推论:“既然,三见于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22:16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15
“肺朝百脉”辨——与余自汉同志商榷
龚占悦
【摘要】:《中医药学报》一九八四年第二期发表的余自汉 ...

《素问》和《灵枢》古代医学著作

  《素问》和《灵枢》本是两部独立的著作,两书名(包括《针经》、《九卷》等名)一直分别使用,见于历代正史书目。可是长期以来却被合称为《黄帝内经》。这是晋代皇甫谧在没有史料作证的情况下,只以《素问》九卷与《九卷》(后称《针经》、《灵枢》)合篇,其卷数与《黄帝内经》18卷数目相同,即以为是《黄帝内经》,致使此两书长期失去了它们应有的历史地位。
  《素问》和《灵枢》是否为原本《黄帝内经》,历代都有争论。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人们对此作了大量的考证,其中考证最全面者,当推赵明山教授。
  赵氏认为,“目前我们只能以传世本《素问》和《灵枢》作为考察对象,结合史志、文物等来判断其是否为《黄帝内经》,以及它的成书过程和年代。”赵氏从社会背景、科学技术、语言文字、史志、著作、文物等来进行考证。最后认为“通过以上引述与论证,大体可知《素问》和《灵枢》保存了大量先秦古医经的思想和材料,也汇集了不同医学流派的理论,不同篇章的写作年代也会有先有后,是经过长期积累,最后由一人或几个人进行整理、汇编为《素问》和《九卷》。”
  赵氏还将医经与经方篇数作了对比,认为《素问》和《灵枢》含量达162篇之多,肯定篇数多於18卷本的《黄帝内经》。整理修订者完全可能把收集到的原为《黄帝外经》的内容,甚至扁鹊学派的著作《扁鹊内经》、《扁鹊外经》的内容,编入《素问》和《灵枢》之中,但改换了扁鹊等人的名字。刘澄中经考证,认为两书中确有扁鹊学派的内容。
  关于《黄帝内经》是否能独存的问题,赵氏引述了廖育群的质疑。廖氏认为“《汉书·艺文志》所载医经、经方、房中、神仙四类医籍,‘凡36家,868卷’,除今人所称《黄帝内经》18卷外,全部荡然无存。何存此书流传至今,且保存得如是完好?”刘澄中则引述余自汉等语:“《方技略》的医经和经方类著作不为东汉末的张仲景,以及西晋王叔和、皇甫谧所知这一事实,清楚地说明:《方技略》的医经、经方亡佚於王莽之末,或东汉末年的战火。”据此笔者认为原本《黄帝内经》在战火中能够独存的可能性是极微的。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可以认为《素问》和《灵枢》两部书是战国秦汉时代我国医学之集大成者,是历代医学成就的全面总结。它俩的源头包括了以《黄帝内经》为首的七家医经在内,两千年来中国医学就是沿着《素问》和《灵枢》的道路不断向前发展。《素问》和《灵枢》是我国最早的两部传世医学经典,这也是两书的历史地位。这样理解,并无损害《黄帝内经》的形象与名誉,何必维护与固守《黄帝内经》空名(无实物存在)呢?最近严季润撰编的《十部医经类编》,是以《素问》和《灵枢》为独立的医经入编。施杞教授主编的中医药系列丛书中由陈农编写的首部即以“医经”命名而不以“内经”命名,可见已有带头人。故笔者提出,应尽快恢复《素问》和《灵枢》应有的历史地位。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28:00

本帖最后由 曹东义 于 2023-8-3 17:12 编辑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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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经七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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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素问》、《灵枢》是现在流传于世最早的中医典籍,人们一般认为,《素问》、《灵枢》就是《汉书·艺文志》中提到的《黄帝内经》,成书于战国到两汉之间,非一人一时之作.弄清《素问·灵枢》的著作年代以及它们的否为《黄帝内经》的传世之书,对于评价其中的学术内容及其形成年代,具有重要的意义,笔者认为,《素问》、《灵枢》不是《汉书·艺文志》中提到的《黄帝内经》,而是《汉书·艺文志》中"医经七家"的集大成之作,约成书于东汉早期,记载了西汉之前的医学成就.笔者结合前人有关研究,提出以下几点,用以证明《黄帝内经》不是《灵枢》、《素问》两书的总合.

著录项
[*]来源 《第六届全国中医药文献研讨会》|2003年|102-108|共7页

[*]会议地点 洛阳
[*]作者曹东义;

[*]作者单位中华中医药学会;



[*]会议组织
[*]正文语种
[*]原文格式 PDF
[*]中图分类 R221;
[*]关键词 医经七家; 素问; 灵枢; 黄帝内经;
[*]入库时间 2022-08-17 11:10:19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7:15:14

曹东义 发表于 2023-8-3 16:28


[转载]曹东义:有关扁鹊研究的几大问题
已有 3702 次阅读 2021-11-3 10:46 |个人分类:医学史话|系统分类:人物纪事|文章来源:转载

资料来源:燕赵中医2016-07-14

纵观古今有关扁鹊的研究,存在很多谜团。20多年之前,国医大师张灿玾曾经说“可以说,我们至今仍没有读懂《扁鹊传》。”有很多人,论述扁鹊,看的都是二手、三手资料,没有深入辨析有关史料,所以提出了很多互相矛盾的说法,呈现出很多混乱。因此,很有必要借这次大会,通过讨论澄清一些疑问。

我希望就扁鹊的有关问题,首先澄清几个问题:扁鹊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扁鹊是哪个时代的人?扁鹊脉学有何特点?

一、扁鹊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

有的专家认为扁鹊不是一个人,是很多先秦、甚至是汉代众多医家的统称,看上去似乎“很公允”,其实是误认为所有记载扁鹊的资料都是真实可信的,因此,才会有这样的结论。

“一群扁鹊”的观点,就把真实的扁鹊虚拟化,这是不应该的。

扁鹊是先秦时期最有名的医学家,他的故事很多人津津乐道。但是,高度知名之后,他的事迹越传越玄,离奇的程度一般人难以想象。

《列子·汤问篇》说,扁鹊为赵齐婴与鲁公扈“互换心脏”。两个互换了心脏的人,因为“心主神明”所以很“自然”地互换了身体和面孔。但是,当他们回“自己”家时遇到了麻烦,其妻子儿女都不承认这个新面孔,就一起到扁鹊那里去“要说法”。两家人经过扁鹊“心主神明”的解释,都接受了换心之后,必然随之改换面孔、躯体的事实,大家高兴而去,闹出来一个人间大喜剧。

细想一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假如扁鹊做过互换心脏的手术,必然留下刀口疤痕作证据,也就不用再找扁鹊去说明了;按现代医学的理解,即使换了心脏,也不可能换了思想,找扁鹊也不会有《列子》记载的结果。所以,此事与愚公移山一样,只是一个寓言故事,不可据以为真。

认为扁鹊生于战国末期的许多学者,其立论的根据大多是《战国策·秦策》所载的“医扁鹊见秦武王”。

原文说:“扁鹊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下之,除之未必已也,将使耳不聪,目不明。’君以告扁鹊。扁鹊怒而投其石曰:‘君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秦国之政也,则君一举而亡国矣!’”这是一段有很多疑问的“问题资料”,需要辨别、考证才能定取舍。

秦武王名叫嬴荡,生于公元前328年,公元前311年即位。他身高体壮,勇力超人,重武好战,常以斗力为乐。凡是勇力过人者,他都提拔为将,置于身边。乌获、任鄙靠勇猛获任大将,齐国的孟贲也因此投奔到秦武王殿下,充任将军。公元前307年,秦国攻破周都洛阳,秦武王进入周室,见到九鼎而大喜,与孟贲比赛举鼎,乐极生悲,“绝髌而死”。

扁鹊见秦武王的故事,出于策士编造,而不是记载于史官,其可信度是很有疑问的,因为策士们经常编故事进行游说。这则故事之所以不可信,关键是称谓有问题,据王力先生《古代汉语》考证,战国时期诸侯纷纷自称为王,不再用公侯的称呼了。这时无论是诸侯的臣下,还是来到该国的客人,都会奉承诸侯,称其为“王”,或者称其为“大王”,而不可能再当面称其为“君”。如果谁坚持称诸侯为“君”,则有犯“轻君罪”的嫌疑。

在秦武王之前,他父亲已经称王,即秦惠王。“医扁鹊见秦武王”的故事里,无论是扁鹊,还是秦武王的左右近臣,都当面称他为“君”,而不是称秦武王为“王”,或“大王”。李伯聪先生《扁鹊与扁鹊学派研究》一书认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真实地发生在秦国的武王时代的,这是严重不符合历史事实情节的重大疑点。

再有,“医扁鹊见秦武王”的主旨,不是说扁鹊的医术如何,而是说秦武王不能知人善任,这与“甘茂攻宜阳”的历史过程如出一辙。故事说扁鹊“怒而投其石”,既不符合扁鹊的身份,也不符合扁鹊的性格和一贯做派;“君一举而亡国”的语言不太可能出于扁鹊之口;《韩非子》一书称“闻古扁鹊之治甚病,以刀刺骨”,可见“古扁鹊”不是战国末期之人。

战国时期的《鹖冠子》里,记载魏文侯问扁鹊,说他兄弟三人之中谁的医术高明,扁鹊说:“长兄最善,中兄次之,扁鹊最为下”。这段记载,虽然有“治未病”的深刻含义,但是也像一个附会出来的故事,而不像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

魏晋时期,杨泉的《物理论》说,扁鹊用激怒的方法治疗赵简子的病,赵简子痊愈之后,不仅不感谢扁鹊,而且盛怒之下“以戟追杀之”。这个记载,显然是杨泉记忆有误,把文挚激怒齐闵王的事,“移花接木”按在了扁鹊的头上。

《韩非子·喻老》说“医扁鹊见蔡桓侯”,司马迁以及后来的人都说是“扁鹊望齐桓公”;韩婴《韩诗外传》和司马迁《扁鹊传》都说“扁鹊诊治虢太子”,刘向却说诊治的是“赵太子尸厥”。

应该如何看待这些众说纷纭的历史记载?这需要有正确的研究方法。

司马迁认为,扁鹊本名秦越人,是一个具体的历史人物,其生其死皆有据可考,其学医、行医、学术成就都很明确,因此,《史记·扁鹊仓公列传》说:“扁鹊名闻天下”,“至今天下言脉者,由扁鹊也。”因此,为中医学开辟道路、集大成的宗师,是扁鹊,而不是传说之中的黄帝、岐伯,所以司马迁说:“扁鹊言医,为方者宗,守数精明,后世脩序,弗能易也。”《汉书·艺文志》虽然有“医经七家”,其实只有三个人,除了扁鹊《内经》《外经》占两家之外,黄帝两家出于托名,白氏失考,我们能够追溯的史实人物,就只剩下扁鹊了。

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对于有把握的信史人物就实写,对于没有把握认定的人,比如老子的生平,常使用“莫知其然否”的求实笔法。对于传说之中的长桑君,司马迁说他“忽然不见,殆非人也”。

司马迁《史记·扁鹊传》说扁鹊是一个人,班固《汉书·古今人物表》列述了2000名先秦人物,把扁鹊列为春秋末期人,与赵简子、孔夫子是同时代人。汉代最有名的两个历史学家,都认为他生活于孔夫子、赵简子时代。有关史料的详细考证,可以参见曹东义主编的《神医扁鹊之谜》一书。

二、扁鹊生于春秋末期可考可证

在《史记》里,扁鹊的事迹首先见于《赵世家》,这些记载得之于《虞氏春秋》等赵国史书。扁鹊诊赵简子之所以被记载于《赵世家》,不是因为扁鹊医术高,也不是因为赵简子的病情重,而是因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它影响了中国古代的历史200多年,是从春秋转化到战国的重大事件。

以往学者不采信“扁鹊诊赵简子”的历史记载,是因为其中有一些“迷信”活动,属于“封建糟粕”,因此已故著名医史学家何爱华先生主张“应该从秦越人的事迹之中,坚决予以清除出去”。其实,这样做的理由并不成立。

现行的《医古文教材》在选用《史记》扁鹊诊赵简子史料时,做了很多文字删节,删去了看似“封建糟粕”的内容,只保留了“血脉治也,尔何怪。昔秦缪公嘗如此,七日而寤,今主君之病与之同,不出三日必间。”这种缩写,固然保留了历史故事的精华,但是也掩盖了历史事件的真实性。

根据《左传》和《史记·赵世家》的有关记载,“扁鹊诊赵简子”牵涉到一次重大的历史事件,甚至说这个事件是一个著名的“历史阴谋”。早在西汉的扬雄,在他的《法言》里就提出过疑问:“或问,《赵世(家)》多神何也?曰:神怪茫茫,若存若亡,圣人漫云。”东汉王充的《论衡》中,也有类似的疑问。

其实,这件事情的原委是,赵简子杀了同族的邯郸士大夫赵午,引发了晋国六卿之间的兼并战争,有一些势力联合起来要消灭赵简子,他就和谋臣董安于策划了这个政治阴谋。也就是要利用“扁鹊诊赵简子”的真实事件,再“添油加醋”写几句上帝让赵简子平定叛乱的嘱托。后来的史官就记成了一段修改后的文字:在赵简子“昏迷不醒”的几天里,天帝在梦里告诉赵简子“晋国且有大难,主君首之”。天帝交给赵简子几只利箭,让他射杀了以熊和罴为图腾的范氏和中行氏,“替天行道”取得兼并战争的胜利。

整个事件之中,扁鹊对于这个“政治阴谋”并不知情。他被人招进宫来,进入内室诊断赵简子的病情,完全是按照别人的要求去做的“执业行为”。他所看到的情况是,尽管对外宣称“五日昏迷不知人”的赵简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赵简子脉搏调匀,尺肤不热,呼吸匀畅,肢体不僵。所以,扁鹊能够断定他“不出三日必间”。“装病”的赵简子,也必然会在扁鹊的预期之内醒来。至于赵简子在“昏迷”的时候,是否见过天帝,或者天帝说过什么,扁鹊既不知情,也无历史责任,他只是被人利用的一个“道具”而已。

通过“扁鹊诊赵简子”这件事,既成就了赵简子的政治阴谋,也传扬了扁鹊高明医术的声望。赵简子事后“赐扁鹊田四万亩”,符合赵简子的身份和当时的惯例,扁鹊受之无愧,不属于“共谋分赃”。

“扁鹊诊赵简子”这段记载,被收录在赵氏的史册里,并且作为经典故事不断被人传诵。同时这个“历史记录”,也经常被人拿出来修改一下,以有利于修改历史的人。根据《史记·赵世家》的记载来看,赵简子的继承人赵襄子修改过这段记载,赵简子的“七世孙”赵武灵王也修改过这个故事,把有利于自己的内容补添上去。因此,这段文字流传到司马迁写《史记·扁鹊传》的时候,已经成了反复修改、增补之后的“百纳版”的老故事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认定扁鹊的生活年代。

赵简子生活的时代,还有虢国被灭亡之后的遗民,他们居住的城市,仍然叫“虢”,可以是世袭的,继承人叫世子,或者叫太子。《左传》说,昭公元(公元前541)年,11国要员“会于虢”;昭公七(公元前535)年,“齐侯次于虢”。因此,扁鹊治虢太子尸厥,不是发生在虢国灭亡之前。

《史记·扁鹊传》,这些文字是司马迁取材于各种记载,考证之后的事实叙述。当然,司马迁对于扁鹊这个具体人物的描写,以及对于扁鹊诊治患者的“背景描写”,在程度上是有所不同的。这就像我们看电影,如果描写运动中的人物,背景往往是模糊的;假如背景是清晰的,那么人物就有可能是模糊的。司马迁为了让主要人物清晰,作为扁鹊背景的患者,相对而言有所模糊。

很多人不善于读《史记》,认为《扁鹊传》里的患者都是真实的,只有扁鹊不真实:在空间上横跨秦越,在时间上从春秋到战国,甚至说黄帝时代就有扁鹊,所有好医生都可以叫扁鹊,或者“扁鹊就是砭石的代称”,不是具体哪个人。这样以来,具体、真实的医学家扁鹊就被虚拟化了,成了子虚乌有的传说。这是从唐代之后就有的“疑古论”,它在扁鹊周围形成了浓厚的雾霾,因为“误读”而造成了很多谜团,给有关研究设置了障碍,也虚化了中医的历史。

但是,只要认真辨别史料,就可以考证扁鹊的生平事迹,他与孔夫子一起生活在春秋末期。也就是说,在老子说“道”,孔子谈“儒”的时候,扁鹊建立了中医的学术体系。

“道”是老子创立的元概念,春秋末期,周朝的史官老聃写成了《道德经》,全书加上标点符号只有6000多字,其中使用“道”字竟多达70多处,而且把它赋予了全新的含义。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字的本意是行走的道路,后世也可以引申为讲话的“说”。老子追溯世界的本源,把天地未分的“先天混沌”状态,表述为万物的开始,是不断运动,不断变化的一个巨大的存在物,它没有名,没有字,老子发挥原创思维,“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也就是说,古老的“道”字,在老子的知识体系里,有了不同寻常的新含义,“道”成了囊括时空的哲学概念。

老子创新“道”这个字的含义,可以从《诗经》得到证明,也可以从《周易》经传的文字使用上的差别得到合理解释。

《诗经》里用“道”字30多处,都是道路与说话的意思,没有老子所说的“道本原、大道理”的引申含义。

《周易》的卦辞、爻辞里,“道”的含义还是道路,而解释《周易》的象辞、彖辞、系辞、说卦传、序卦传等“十翼”之中,使用了“道”字100多处,都是借用老子命名的新含义。这个现象的出现,与孔夫子“五十而学《易》,韦编三绝”,解释《周易》有关系。

孔夫子问道于老子,传承其学

先秦不同学术流派的宗师之间,可以互有学术交流,老子追朔世界的本源,把“有物混成”,天地未开的自然存在称之为“道”,创立了道家学说。孔夫子问道于老子,并把“道”作为一个基本学术概念,进行了广泛的应用。

《论语》之中使用“道”达80多处,孔子很赞赏道的理论,说自己“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甚至说“朝闻道夕死可也”,又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可见道家思想对儒家影响是非常广泛而深刻的。

不仅孔夫子本人重视道,说“吾道一以贯之”,他还教育弟子们要重视道的修养:“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孔子教导南容说:“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并把兄长的女儿嫁给他为妻。

当然,也有的弟子对于孔夫子谈论的这个道,不太理解。子贡就说过:“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也有学生虽然闻其道,而不行其道,冉求就说:“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对于这种认识,孔子加以批评和引导,他说:“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

孔子把老子说的“大道”,引入做人的标准上,分小人和君子之道,他告诉子产说:“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

孔夫子的弟子们受其影响,也不断地传播道学的新思想。他的弟子有子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又说:“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曾子生病的时候,孟敬子前来问候,曾子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悖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

孔子身边的人谈论他这个老师,也用道做说辞:“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经过孔夫子师生的大力推广,老子关于道的学说很快就传播开了。

扁鹊医学理论,讲阴阳不谈道

无论是《史记·扁鹊传》,还是其他秦汉时期有关扁鹊的记载,以及《脉经》所引用的扁鹊著作,都未见扁鹊使用“道”论述医理,而是借用人与天地为一体的整体观,以及阴阳学说,或五行的观点,来讲述医学的道理。

扁鹊说:“脉,平旦曰太阳,日中曰阳明,晡时曰少阳,黄昏曰少阴,夜半曰太阴,鸡鸣曰厥阴,是三阴三阳时也。”阴阳是古人关于世界的基本看法,是根本的世界观,天地之间万事万物离不开阴阳,人体更是如此。

《脉经·扁鹊脉法》说:“人一息脉二至谓平脉,体形无苦。人一息脉三至谓病脉。一息四至谓痹者,脱脉气,其眼睛青者,死。人一息脉五至以上,死,不可治也。声息病,脉来动,取极五至,病有六、七至也。”又说:“平和之气,不缓不急,不滑不涩,不存不亡,不短不长,不俯不仰,不从不横,此谓平脉,紧受如此,身无苦也。”

扁鹊把诊脉看作了解内在脏腑、气血、阴阳状况的手段,因此,能够“尽见五脏症结”,他论述虢太子尸厥病机的时候,主要使用阴阳表里气血循环的理论,也说到了三焦、胃、膀胱、兰藏、五脏之腧,提到脉、络、经,诊病的方法提到“切脉、望色、听声、写形,言病之所在。闻病之阳,论得其阴;闻病之阴,论得其阳。”治疗的时候,取“三阳五会”,用药更熨两胁下。

扁鹊认为,脉与内在脏腑相关,患者的声音、五色,也与内在脏腑有关,因此才能“病应见於大表,不出千里,决者至众。”

在扁鹊之前的医学家医缓,诊断病入膏肓,提到二竖为患,针药治病,但是不说阴阳,不谈道。医和论述蛊病,用“非鬼非食,惑以丧志”来说明病因,用阴阳风雨晦明的“六淫”来讲道理,甚至用《周易》的“风落山,女惑男”来作比喻,却不说天道,也不提医道。因为那个时代,还没有到老子生活的时代,社会上还没有“道家理论”。

《黄帝内经》是托名,书中推崇“道”理论

尽管我们今天见到的《素问》《灵枢》,早就被称为《黄帝内经》,但是其中使用“道”的概念达200多处,道是其非常重要的基本概念,运用也很普遍。

《素问·上古天真论》说:“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作者心目中把老子创造的“道”,称为上古之人风行的理论,可见他说的“今人”距离老子生年不会太近。

尽管生命的道理很微妙,“至道在微,变化无穷,孰知其原”,但是,《素问》作者把道在医学上的应用,已经融入各个环节之中,因此说:“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神在天为风,在地为木,在体为筋,在脏为肝。在色为苍,在音为角,在声为呼,在变动为握,在窍为目,在味为酸,在志为怒。怒伤肝,悲胜怒,风伤筋,燥胜风,酸伤筋,辛胜酸。”

在《素问》作者的心目之中,善于养生的人,就是“得道之人”,四季皆有养生之道,否则“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就会因病而亡。

治病求本,在一定意义上就是求道。因此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

“黄帝”赞赏的“上古使僦贷季理色脉而通神明,合之金木水火土,四时八风六合,不离其常,变化相移,以观其妙,以知其要,欲知其要,则色脉是矣。”虽然其说的色脉很重要,实际上与扁鹊的概括有很多相通之处。不同的是其要弘扬的色脉诊治方法,也带上了“道”学的特征:“色以应日,脉以应月,常求其要,则其要也。夫色之变化以应四时之脉,此上帝之所贵,以合于神明也。所以远死而近生,生道以长,命曰圣王。”

托名“黄帝”的人,对于老子创立的道,大加赞赏,一心要加以学习弘扬,他说:“善哉,余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而宣明大道,非齐戒择吉日不敢受也。黄帝乃择吉日良兆,而藏灵兰之室,以传保焉。”

勤学好问的“黄帝”,提的问题只有春秋末期和战国时代的人,才能说得出口:“余闻九针于夫子,众多博大,不可胜数。余愿闻要道,以属子孙,传之后世,着之骨髓,藏之肝肺,歃血而受,不敢妄泄。令合天道,必有终始。上应天光星辰历纪,下副四时五行,贵贱更互,冬阳夏阴,以人应之奈何?愿闻其方。”文中的“要道”、“天道”,都是在老子《道德经》广为流传之后,才成了社会学者们的流行语。

豁然起敬的“黄帝”,口中却说着老子之后的语言:“帝瞿然而起,再拜而稽首曰:善。吾得脉之大要,天下至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回则不转,乃失其机,至数之要,迫近以微,着之玉版,藏之脏腑,每旦读之,名曰玉机。”文中所说“道在于一”,这样的词语应该是老子、孔子的信徒,才能说得出来的话语。

总之,流传下来的扁鹊有关论述,几乎没有使用过“道”的概念。扁鹊之前的医缓、医和、楚医、齐医也都与“道”无缘。由此可见,扁鹊医学之古朴和久远。

三、扁鹊对脉学的贡献

脉学是中医的特征,扁鹊脉学就是扁鹊医学。扁鹊医学虽然因为其《内经》《外经》的失传而难见其全,但是王叔和《脉经》之中,引用了扁鹊阴阳脉法、扁鹊损至脉等论述,其中关于脉与气血的关系,呼吸与脉行速度的精确推导,仍然可以印证司马迁所说扁鹊“守数精明”的特征。当然,《难经》之中,也有很多源于扁鹊的医学思想。

更需要指出的是,《汉书艺文志》所说的“黄帝内经十八卷”,也就是十八篇,因为那个时代没有卷下分篇的作法。《汉书艺文志》有些书用用卷做计数单位,有些书用篇做计数单位,“篇”与“卷”完全相等。《黄帝内经》十八卷,绝不会有《素问》《灵枢》各八十一篇的巨大篇幅。《素问》《灵枢》都是集大成的后世著作,有可能吸收了《汉书艺文志》“医经七家”的全部精华。

扁鹊脉学三大特点:

(一)脉有阴阳,脉与全身气血有关,诊脉可以“尽见五脏症结”。

《脉经·卷四》说:“扁鹊曰:脉一出一入曰平,再出一入少阴,三出一入太阴,四出一入厥阴。再入一出少阳,三入一出阳明,四入一出太阳。脉出者为阳,入者为阴。故人一呼而脉再动,气行三寸;一吸而脉再动,气行三寸。呼吸定息,脉五动。一呼一吸为一息,气行六寸。人十息,脉五十动,气行六尺。二十息,脉百动,为一备之气,以应四时。天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节。昼夜漏下水百刻。一备之气,脉行丈二尺。一日一夜行于十二辰,气行尽则周遍于身,与天道相合,故曰平,平者,无病也,一阴一阳是也。”

扁鹊认为,脉动反映的是气和血的运动,气血运行有常度。脉行与天地阴阳有关系,都有规律和常数。这是《灵枢·卫气行》《灵枢·五十营》有学术继承的关系。

扁鹊论述虢太子的病情说:“若太子病,所谓尸厥者也。夫以阳入阴中,动胃缠缘,中经维络,别下于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阴脉上争,会气闭而不通,阴上而阳内行,下内鼓而不起,上外绝而不为使,上有绝阳之络,下有破阴之纽,破阴绝阳,色废脉乱,故形静如死状。太子未死也。夫以阳入阴支阑藏者生,以阴入阳支阑藏者死。凡此数事,皆五脏蹙中之时暴作也。良公取之,拙者疑殆。”

扁鹊说:“以阳入阴中,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於三焦、膀胱,是以阳脉下遂,阴脉上争。”这是对于人体阴阳脉之气血关系的论述,也是一种生理、病理状态之下的阴阳交流。外邪对于人体的阴阳气血的运行,有很大的影响。

“阳入阴中”是指从体表进入体内,从上到下,与手足阳经的走向一致。

“动胃繵缘,中经维络,别下於三焦、膀胱”,是指足三阳经从头走足的过程,有一部分经脉、经络循行体内,足阳明胃经在体内循行,经过胃腑的边缘,有一支向下,到了足太阳膀胱经,期间还通过三焦这个元气运行的道路,络属膀胱。中医认为,有上就有下,有出就有入,这才构成生命不息的过程。有这样下行的经脉,就有向上运行的经脉,手太阴肺经就起于中焦,贯膈属肺,出于腋下,走向手臂。脾主运化,也是从中焦,向上输送水谷精微,由肺朝百脉,然后“输精于皮毛”。

这就是“阳脉下行,阴脉上争”的运动。

廖育群先生根据《素问》“胃之大络名曰虚里,其动应衣”等论述,认为古代中医不知道心脏是跳动的,推动血液循环的动力是胃气。脉有胃气,就是有动力。此说有道理,与“阴静阳动”、脏腑的阴阳属性相符合。

扁鹊说“动胃”,就是“动于胃”,也就是经脉的循行要靠胃气的推动。

经脉气血上下运行的过程,如果受到邪气的影响,会出现运行障碍,或者气滞不通,使原来的阳脉下行,阴脉上行的过程无法进行,体内淤塞,体表与四肢得不到气血滋养,在上的阳气不能下行,在下的阴气无法上升,出现“破阴绝阳”的局面,患者的气色得不到滋润,脉搏混乱没有胃气,所以表现为像尸体那样的静卧。

扁鹊说,虢太子还没有死亡。他的体内“气闭不通”,造成假死的现象,可以加以检查、验证,那就是两股温暖,鼻息不畅,这些证候是客观存在的,细心抹、仔细听仍然可以得到证明。也就是说,没有这些客观证候,病人就属于真的死亡了,谁也不可能“逆天道而行”,让人起死回生。

扁鹊的医学词语里,有一个“兰藏”,历代注家的解释语焉不详,可能是不好解释它到底相当于哪一个脏器。

唐代张守节《史记正义》引《素问》说:“支者,顺节;兰者,横节。阴支兰胆藏也。”

这段引文,不见于今天各个版本的《素问》之中。也许张守节是“化引原文”,用《素问》的意思,而不是原书的文字。

《素问》之中用“支”来描述经脉歧行与分支,这是很常用的方法。比如说:胃足阳明之脉,起于鼻之交頞中,旁纳太阳之脉,“其支者,从大迎前下人迎,循喉咙,入缺盆,下膈,属胃,络脾;其直者,从缺盆下乳内廉,下挟脐,入气冲中;其支者,起于胃口,下循腹里,下至气冲中而合,以下髀关,抵伏兔,下膝膑中,下循胫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内间;其支者,下廉三寸而别下入中趾外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趾间出其端。”

文中多次提到“其支者”如何行走,与之相对应的就是“直者”。也就是“直行”与“分支”行走的经脉,如同河流、大树的“支”与“干”。但是,细读扁鹊的原文,其中的“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支兰藏”一词的解释,是影响到内脏的意思。“支”是分支,是联络,也是影响。“兰藏”就是内脏。“兰”在这里是形容词做状语,是带有香味的内室,借以指内脏。《素问》有“灵兰秘典论”,还多次提到“兰室”:

如“黄帝曰:窘乎哉!昭昭之明不可蔽,其不可蔽,不失阴阳也。合而察之,切而验之,见而得之,若清水明镜之不失其形也。五音不彰,五色不明,五脏波荡,若是则内外相袭,若鼓之应桴,响之应声,影之似形。故远者,司外揣内,近者,司内揣外,是谓阴阳之极,天地之盖,请藏之‘灵兰之室’,弗敢使泄也。”

“黄帝曰:善哉,余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而宣明大道,非齐戒择吉日不敢受也。黄帝乃择吉日良兆,而‘藏灵兰之室’,以传保焉。”

“帝乃避左右而起,再拜曰:今日发蒙解惑,藏之金匮,不敢复出。乃藏之‘金兰之室’,署曰气穴所在。”

“兰室”是一个储存宝贵器物的地方,是府库重地,人体的内脏,就是身体的根本所在。所以《灵枢·本脏》说“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化水谷而行津液者也。此人之所以具受于天也,无愚智贤不肖,无以相倚也。”

《素问·脉要精微论》说:“五脏者,中之守也。”五脏的地位非常重要,因此说“得守者生,失守者死。”治疗疾病也是要早期治疗,从皮毛开始最容易见效,如果邪气深入脏腑,就难治疗了。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故邪风之至,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

虢太子体内阴阳失和,气血阻隔,血脉不畅,邪正斗争激烈。这个时候,有两种发展趋势,一个是“以阳入阴”,由表及里,深入脏腑,尚有“半死半生”的希望;如果是“以阴入阳”,邪气在体内胶滞日久,脏器衰败,又通过经脉气血影响到体表,这样的病证多为死证。

扁鹊说:“以阳入阴支兰藏者,生;以阴入阳支兰藏者,死。”

扁鹊一边给虢国的国君解释病情,一边教育随行的徒弟,他说:“凡此数事,皆五藏蹙中之时暴作也。良工取之,拙者疑殆。”

扁鹊说“尸厥”病的道理,得出的结论是“皆五脏厥中之时暴作也。”也就是说,五脏气机逆乱,都有发生厥证的可能,不是哪一个脏腑所独有。厥证发生的时候,可以影响全身的血脉,不论哪一个脏器先出现病变,五脏迟早都会受到影响,一旦爆发出来,就是危重病证。只有水平高的医生可以治好,而水平一般的医生则不能挽救患者的生命。

通过分析,我们看到虢太子尸厥是的阴阳失调,气血不能正常循环,影响到内在的脏腑,使气血无法顺接,才出现四肢冰冷,意识丧失,像尸体一样躺在那里,所以叫尸厥。

病人处于一种昏迷状态,这种情况即使发生在现在,也是十分危重的病情。在春秋时期,医疗技术低下,救治条件落后,就更加危险。

(二)扁鹊论脉有常数,与天地阴阳相关。

《脉经》引用扁鹊的原文说:“脉,平旦曰太阳,日中曰阳明,晡时曰少阳,黄昏曰少阴,夜半曰太阴,鸡鸣曰厥阴,是三阴三阳时也。”

扁鹊这种按照一天之中的不同时段,“一日分为四时”来谈论脉象的理论,是贯彻了人与天地相应的整体观,也是动态的变化。

扁鹊认为,脉象除了一天之中不同时段不一样之外,一年四季的脉象也不一样,而且表现出“阴阳六经”分段主时、分时段旺盛的特点。

扁鹊说:“少阳之脉,乍小乍大,乍长乍短,动摇六分。王十一月甲子夜半,正月、二月甲子王。太阳之脉,洪大以长,其来浮于筋上,动摇九分。三月、四月甲子王。阳明之脉,浮大以短,动摇三分。大前小后,状如科斗,其至跳。五月、六月甲子王。少阴之脉紧细,动摇六分。王五月甲子日中,七月、八月甲子王。太阴之脉、紧细以长,乘于筋上,动摇九分。九月、十月甲子王。厥阴之脉,沉短以紧,动摇三分。十一月、十二月甲子王。”

这种上半年三阳脉旺,下半年三阴经脉旺的学术特点,把人体阴阳气血的变化与大自然的阴阳之气的变化相关联,体现出人与自然是一个整体的理念。当然,这里论述的脉象的衰、旺,都是生理现象,而不是病态的脉象变化。

医生诊治疾病,既要熟悉生理状态下的脉象,也要了解病理状态之下脉象变化的道理,所以,扁鹊很快就讲到了病理状态下的脉象:

扁鹊说:“厥阴之脉急弦,动摇至六分以上,病迟脉寒,少腹痛引腰,形喘者死;脉缓者可治。刺足厥阴入五分。少阳之脉,乍短乍长,乍大乍小,动摇至六分以上。病头痛,胁下满,呕可治;扰即死(一作伛可治,偃即死)。刺两季肋端足少阳也,入七分。阳明之脉,洪大以浮,其来滑而跳,大前细后,状如科斗,动摇至三分以上。病眩头痛,腹满痛,呕可治;扰即死。刺脐上四寸,脐下三寸,各六分。从二月至八月,阳脉在表;从八月至正月,阳脉在里。”

上述论述的内容,仅涉及到厥阴、少阳、阳明三脉的病理变化,既有形象的不正常,也有“动摇几分”程度上的差异,并且把脉象与疾病的证候紧密联系起来,其主要反应体内寒热之气的变化,也与四时阴阳变化有很大关系,并且很看重自然界阴阳变化对人体脉象变化的决定作用。

扁鹊除了对六经脉象比较重视,还对“附阳脉”与“附阴脉”的关系很看重。

扁鹊说:“附阳脉强,附阴脉弱。至即惊,实则细而沉。不即泄,泄即烦;烦即渴,渴即腹满;满即扰,扰即肠;即脉代,乍至乍不至。大而沉即咳,咳即上气,上气甚则肩息,肩息甚则口舌血出,血出甚即鼻血出。”

扁鹊对于寸口脉,也有很多研究,他说:“变出寸口,阴阳表里,以互相乘。如风有道,阴脉乘阳也。寸口中,前后溢者,行风。寸口中,外实内不满者,三风、四温。寸口者,劳风。劳风者,大病亦发,快行汗出亦发。软风者,上下微微扶骨,是其诊也。表缓腹内急者,软风也。猥雷实夹者,飘风。”

《素问》讨论过“气口何以独为五脏主”的问题,认为全身的气血都可以“变见于气口”,气口就是寸口,因为手腕之后脉搏跳动的地方只有一寸之地。《难经》有“独取寸口”之说。这都与扁鹊重视寸口脉,有学术上的继承关系。

扁鹊还论述了脉象所反映的阴阳变化,这里的阴阳,或指表里深浅,或指部位前后,是扁鹊阴阳脉法的突出特点。

扁鹊说:“从阴趋阳者,风邪。一来调,一来速,鬼邪也。阴缓阳急者,表有风来入脏也。阴急者,风已抱阳入腹。上逯逯,下宛宛,不能至阳,流饮也。上下血微,阴强者,为漏癖;阳强者,酒癖也。伛偷不过,微反阳,澹浆也。阴扶骨绝者,从寸口前顿趣于阴,汗水也。来调四布者,欲病水也。阴脉不偷,阳脉伤,复少津。寸口中,后大前兑,至阳而实者,癖食。小过阳一分者,七日癖;二分者,十日癖;三分者,十五日癖;四分者,二十日癖;四分中伏不过者,半岁癖。敦敦不至胃阴一分,饮饵癖也。外勾者,久癖也。内卷者,十日以还。外强内弱者,裹大核也,并浮而弦者,汁核。并浮紧而数,如沉,病暑食粥(一作微)。有内紧而伏,麦饭若饼。寸口脉倚阳,紧细以微,瓜菜皮也;若倚如紧,荠藏菜也。赜赜无数,生肉癖也;附阳者,炙肉癖也。小倚生,浮大如故,生麦豆也。”

这些临床证候与脉象关系的论述,也许经历了多少代人的不懈探索、补充与修改,但是,在流传的过程之中更容易失传。这些脉象的临床意义,也随着时代的推移,而少有人能读懂、会用了。

(三)扁鹊论“损至脉”,开虚损治疗先河。

《脉经》卷四说,扁鹊原创脉有损、至:“脉再动为一至,再至而紧即夺气。一刻百三十五息,十刻千三百五十息,百刻万三千五百息,二刻为一度,一度气行一周身,昼夜五十度。脉三至者离经。一呼而脉三动,气行四寸半。人一息脉七动,气行九寸。十息脉七十动,气行九尺。一备之气。脉百四十动,气行一丈八尺。一周于身,气过百八十度,故曰离经。离经者病,一阴二阳是也。三至而紧则夺血。脉四至则夺精。一呼而脉四动,气行六寸。人一息脉九动,气行尺二寸。人十息脉九十动,气行一丈二尺。一备之气,脉百八十动,气行二丈四尺。一周于身,气过三百六十度,再遍于身,不及五节,一时之气而重至。诸脉浮涩者,五脏无精,难治。一阴三阳是也(四至而紧则夺形)。脉五至者,死。一呼而脉五动,气行六寸半(当行七寸半)。人一息脉十一动,气行尺三寸(当行尺五寸)。人十息脉百一十动,气行丈三尺(当行丈五尺)。一备之气,脉二百二十动,气行二丈六尺(当行三丈)。一周于身三百六十五节,气行过五百四十度。再周于身,过百七十度。一节之气而至此。气浮涩,经行血气竭尽,不守于中,五脏痿,精神散亡。脉五至而紧则死,三阴(一作二)三阳是也,虽五犹末,如之何也。”

扁鹊关于至脉的论述,就是脉动过速超过平常人,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分为五等,一至脉是“夺气”,就是气虚;二至脉为“离经”,就是气血循行过快,背离了正常状态,是一种病态;三至脉为“夺血”,气行过快,血不能充盈脉道;四至脉为“夺精”,五脏藏精气而不泻,因此就形成了“五脏无精,难治”的局面,甚至会导致死亡;五至脉是死脉,这是因为“经行血气竭尽,不守于中,五脏痿,精神散亡”导致的死亡。

扁鹊论气血巡行过慢的“五损脉”也见于《脉经》卷四,他说“脉一损一乘者,人一呼而脉一动,人一息而脉再动,气行三寸。十息脉二十动,气行三尺。一备之气,脉四十动,气行六尺,不及周身百八十节。气短不能周遍于身,苦少气,身体懈堕矣。脉再损者,人一息而脉一动,气行一寸五分。人十息脉十动,气行尺五寸。一备之气,脉二十动,气行三尺,不及周身二百节。疑气血尽,经中不能及,故曰离经。血去不在其处,小大便皆血也。脉三损者,人一息复一呼而脉一动。十息脉七动,气行尺五寸(当行尺五分)。一备之气,脉十四动,气行三尺一寸(当行二尺一寸)。不及周身二百九十七节,故曰争,气行血留,不能相与俱微。气闭实则胸满脏枯,而争于中,其气不朝,血凝于中,死矣。脉四损者,再息而脉一动。人十息脉五动,气行七寸半。一备之气,脉十动。气行尺五寸。不及周身三百一十五节,故曰亡血,亡血者,忘失其度,身羸疲,皮裹骨。故气血俱尽,五脏失神,其死明矣。脉五损者,人再息复一呼而脉一动。人十息脉四动,气行六寸。一备之气,脉八动,气行尺二寸。不及周身三百二十四节,故曰绝。绝者,气急,不下床,口气寒,脉俱绝,死矣。”

一损脉因为气血循行太慢,落后于正常情况180节,是“气短”;二损脉是“离经”,临床可以见到大小便出血的情况;三损脉叫“争”,也叫“血凝于中”,严重的病人会出现死亡;四损脉叫“亡血”,临床表现“身羸疲,皮裹骨”,其道理是“气血俱尽,五脏失神”,这是一种严重的临床现象,所以扁鹊说“其死明矣”;五损脉叫“绝”,病人的临床表现是气喘,呼吸急迫,各个脉动都摸不到“脉俱绝”,口鼻没有热气,所以是死症。

扁鹊论损至脉,是根据脉动次数多少进行推算而作出的论断,其原创性的学术思想,被其后的医学家所继承,并且逐渐发展成由“虚”到“损”的“虚损学说”。

《难经》的有关论述,就反映出扁鹊损至脉理论,与后世虚损学说之间的过渡状态,其中有继承,也有发展与创新。

《难经·十四难》说:“脉有损、至,何谓也?然:至之脉,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离经,四至曰夺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绝。此至之脉也。何谓损?一呼一至曰离经,再呼一至曰夺精,三呼一至曰死,四呼一至曰命绝。此损之脉也。至脉从下上,损脉从上下也。”“脉有一呼再至,一吸再至;有一呼三至,一吸三至;有一呼四至,一吸四至;有一呼五至,一吸五至;一呼六至,一吸六至;有一呼一至,一吸一至:有再呼一至,再吸一至;有呼吸再至。”

这里的损至脉,基本上继承了扁鹊的损至脉理论,但是省略了扁鹊的推导过程,没有一呼脉行几寸、一吸脉行几寸,一天之中气血如何循环的复杂计算。

《难经》在直接引用扁鹊关于损至脉研究的结论之后,很快就发展了“损脉的病理”,把临床证候与之紧密联系,并且总结出治疗大法,而其对“至脉的病理”阐发,逐渐被后世淡化了。

《难经·十四难》说:“损脉之为病奈何?然:一损损于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损损于血脉,血脉虚少,不能荣于五脏六腑;三损损于肌肉,肌肉消瘦,饮食不能为肌肤;四损损于筋,筋缓不能自收持;五损损于骨,骨痿不能起于床。反此者,至脉之病也。从上下者,骨痿不能起于床者死;从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

《难经》对于损脉与临床证候之间关系的总结很细致,并且与五脏、五体、饮食、气血相联系,甚至可以忽略脉动的快慢程度,直接从证候表现来决定其虚损的程度,这就为“辨证论治”奠立了基础。

《难经·十四难》说:“治损之法奈何?然:损其肺者,益其气;损其心者,调其荣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损其肝者,缓其中;损其肾者,益其精,此治损之法也。”

《难经》总结的这个“治损”之法,已经具有了普遍意义,在字面上也从“治损脉之法”,演化为“治损之法”,省略了一个“脉”字,使其具有了“普适性”的指导意义。在临床上,一般医生见到五脏、五体的虚损,就可以从这里借用“治损之法”,进行辨证论治,因此,得到后世普遍遵从。

《难经·十四难》论述“至脉”所联系的病证,论述的也很细致:“脉来一呼再至,一吸再至,不大不小曰平,一呼三至,一吸三至,为适得其病。前大后小,即头痛、目眩,前小后大,即胸满、短气。一呼四至,一吸四至,病欲甚,脉洪大者,苦烦满,沉细者,腹中痛,滑者,伤热,涩者,中雾露。一呼五至,一吸五至,其人当困,沉细夜加,浮大昼加,不大不小,虽困可治,其有大小者,为难治。一呼六至,一吸六至,为死脉也,沉细夜死,浮大昼死。”

尽管《难经》对于至脉的病证论述也很细致,但是并没有相应的治疗方法,更没有被抽象到具有普适意义的基本法则。因此,“至脉学说”对后世的影响也很小,甚至逐渐被人淡忘了。

临床上,至脉多见于外感热病的过程,或者杂病过程之中的危重症,张仲景与后世医学家有一些零散的论述,没有形成系统的理论体系。

综上所述,研究方法不当,扁鹊被众说纷纭。

在司马迁的眼里,需要看重的是扁鹊这个医生,而不是他诊治的病人信息更可靠。后代医生如《临证指南医案》作者那样,把男女患者虚拟化处理,写成“某左、某右”,就是这样的笔法;不是扁鹊必须以病人的历史时代为生活坐标,更不是以策士之言为取舍标准。因为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舍本逐末,把扁鹊说成是一个虚化了人物;或者说扁鹊是从秦到越,从春秋到战国,有许多扁鹊,秦越人只是其一。这种“泛化扁鹊”的“虚拟”做法不可取,也没有历史依据。春秋时期有秦国的医缓、医和,有齐医、晋医、楚医,都见于《左传》,其他古籍的记载之中,也没有见到“名医都泛称扁鹊”的现象。日本学者森田一郎甚至说,扁鹊就是砭石的代称,未必有其人。这都是研究方法不当造成的说法,是应该澄清的历史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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