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京雪 发表于 2019-4-5 16:39:33

中医与鼠疫

中医与鼠疫转载2016-12-23 13:25:34

       鼠疫,即黑死病,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烈性传染病之一。在中国提到鼠疫,就不得不提到一位国士——伍连德;伍公连德以孤身对抗东北鼠疫一战成名,之后的作为却充满谜团:他首次提出了废止中医案,但又和王吉民一起耗费16年时间用英文撰写了《中国医史》一书,向全世界介绍了中国传统医学的光辉历史与伟大成就,从而维护中国传统医学的地位和尊严,使中国医学跻身于世界医学之林。伍公连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对中医的态度会发生这样天悬地隔的变化?笔者在此提出一个推论:这种变化与中医治疗鼠疫的经验有关。      在各种记载1910年及以后的东北鼠疫的文献中,几乎众口一词地“指责”中医除了猫胆之外就再也拿不出任何应对措施,但事实真的如此吗?根据现有的文字资料显示,鼠疫在近代中国的大面积流行是首先从越南传入两广进而肆虐于华南 ,时间早在东北鼠疫之前;如果中医始终束手无策,那么猫胆应该在当年就已经得到应用,不至于留到1910年才发掘出来;由此可证中医治疗鼠疫是有成功经验的。事实上,目前已知的成于1910年东北鼠疫之前的中医专著至少有四部:《鼠疫治法》 作者吴宣崇(存甫),《鼠疫汇编》序言中提到在光绪十七年(1891年!)已有其书;《鼠疫汇编》 作者罗汝兰(芝园)(广东石城人),自序成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蒲月(农历五月);《鼠疫约编》 作者郑奋扬(肖岩)(1848-1920年,晚清医家,福州市城门镇黄山村);《鼠疫抉微》 作者余伯陶(德壎)(号素盦,江苏嘉定县人;盦同庵),出版于宣统二年(1910年);那么,相比较于现代鼠疫防治,这些前辈的经验总结又如何呢?
现代医学观察鼠疫的主要症型症状,有以下分类:(1)轻型有不规则低热,全身症状轻微,局部淋巴结肿痛,偶可化脓,无出血现象;(2)腺型最多见,急起寒战、高热、头痛、乏力、全身酸痛偶有恶心、呕吐、烦躁不安、皮肤淤斑、出血。发病时淋巴结肿痛,发展迅速,第2~4天达高峰。腹股沟淋巴结最常受累,其次为腋下、颈部及颌下。由于淋巴结及周围组织炎症剧烈,使呈强迫体位。如不及时治疗,肿大的淋巴结迅速化脓、破溃、于3~5天内因严重毒血症、继发肺炎或败血症死亡;(3)肺型发展迅猛,急起高热,全身中毒症状明显,发病数小时后出现胸痛、咳嗽、咳痰,且迅速转为大量鲜红色血痰。呼吸困难与发绀迅速加重,体征与症状常不相称。未经及时抢救者多于2~3天内死于心力衰竭、休克。临终前高度发绀,皮肤常呈黑紫色,故有黑死病之称。(5)其他类型①皮肤型疫蚤叮咬处迅速形成疱疹和脓疱,颇似皮肤炭疽。偶见全身性疱疹,类似天花或水痘。②眼型病菌侵入眼部,引起结膜充血、肿痛甚至形成化脓性结膜炎。③咽喉型病菌由口腔侵入,引起急性咽炎及扁桃体炎,可伴有颈淋巴结肿大。④肠炎型除全身症状外,有呕吐、腹痛、腹泻、里急后重及黏液便、粪便中可检出病菌。⑤脑膜炎型可为原发或继发,有明显的脑膜刺激症状。      中医则着重于记载恶核、恶寒、以及热、渴、痛、痹四证,同时也提到了皮肤发黑(鼻、舌等)、腹痛腹泻(热结旁流)、咯血吐血,以及昏迷、谵语等标志性症状,这些都说明了中医在面对如此恶疾时,仍然坚持奋战在第一线,才能获得如此充分详实的第一手资料。
      现代医学总结了四种传播途径:I-鼠蚤叮咬、II-呼吸道飞沫传播、III-皮肤感染(剥食患病啮齿动物的皮、肉或直接接触患者的脓血或痰,经皮肤伤口而感染)、IV-消化道感染(吃了未彻底煮熟的染菌肉)。而在中医眼中,I被称为发于“地气”,II被称为发于疫气,III、IV两项也都有相关事实记录,这就足以证明,中医治疗鼠疫有基于充分观察之后得到的合理推断,而这正是成功进行临床治疗的基础。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没有先进的仪器,没有微观的意识,但是我们的中医前辈仍然敏锐的间接证实了跳蚤在鼠疫传播过程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并且找到了简朴又高效的躲避方法
      在检查和诊断环节上,中医因为并不依赖外物,所以更强调细致的观察与审慎的思辨,因此确认染疫死鼠与疫症恶核就成为了最关键的诊断依据,也是排除他病的主要依据。
      在大治疗原则方面,无论是病鼠清除、病人隔离、甚至包括病尸处理,我们的中医都发现了其重要意义,并且录诸笔墨,传于后世——当然后学看没看到,是否采信,就不是前人所能掌控的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如实的记录各人心得。
      在具体治疗手段方面,各书中无论医案还是方剂都很详尽,虑及篇幅,不便赘述,其中有两个细节,大家应该了解:      前辈在具体治疗过程中,已经发现部分病人存在难以口服给药的问题,并给出了应对方案,此其一;      “非典”时期,钟南山大夫切合实际提出的使用激素“三合适”原则(合适的病人、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剂量)至今为人称道,但是又有人会知道,中医在治疗鼠疫时已经实践了一个极为“神似”的方法,连追:根据病人体质不同,病势缓急不同,以及是否误治等具体情况,进行不同剂量的连追治疗,拳拳之心,古今何异;此其二。
      当然,学之枯讲无稽,医之验效立见。这些理论分析再周祥,也不如拿出疗效的明证更有说服力;但是二百年前的医案哪里还有见证人呢?有的,我们可以从《鼠疫汇编》的多次出版以及其他医家运用本方的记载中,得到证明;如果一个药方不能救活人命,不能解除痛苦,谁还会将它广为流传呢 ?
      那么接下来一个问题就是,既然中医有如此丰富的临床经验和治疗方剂,为什么在东北的几次鼠疫流行时,都未能报捷呢?笔者的看法是,以上这些治疗经验,完全没有传到东北;原因也很简单,这些都是岭南中医的经验心得。实际上《鼠疫抉微》的序言中,就已经显露出这种倾向;这其实是中医强调地域差异必然造成治疗差异的特色,在岭南 用参、用艾都属于误,但是在东北往往是正常的思路。此其一。      而第二个原因,就更加简单了,这一派的鼠疫治法,应用的是 王清任的方子,这对于“正统”的中医来说,颇有五胡乱华之感,因此岭南中医的成果被“屏蔽”也就合情合理了。
      中医作为中华传统文明的一支,得以历经千年而生命力依然旺盛的原因,恰恰就是“与时俱进”,无论是临床手段和药物的不断丰富,还是基础理论的不断完善,都是在历代中医将济世救人作为毕生目标的前提下,自觉吸纳当时先进的文化成果,并积极而充分的将其融汇,才使得中医在一次次与疾病的斗争中,始终积极乐观。虽然她在一些时刻表现的保守固执,但是只要有了足够的实践,中医都是乐于吐故纳新的。只要对中医有信心,愿意了解她,那么你就会发现,她一直都在,默默的守护着我们的健康。 **********这是引用材料的分割线********
伍连德在序言中写道:“本书的目的是双重的。对那些以值得赞美的努力来宣传与保留古代体系在各方面公认的优点的老式学者们来说,应当以激动的心情来阅读。应当使他们知道,现代预防与治疗概念是如何在这块保守的土地上生根立足的;应当提醒他们,世界自从华佗时代以来并不是停滞不前的。另一方面,对那些以现代科学研究精神向广大群众谆谆教诲的实验医学的首领们来说,是要劝告他们,不要以冷眼看待过去的课题,不要把古代的传统看作是被摒弃的,而要把它看作是一种给予现代的奇异成就以生动的帮助的背景。”《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鼠疫推原(素盦)》:“鼠疫初名核瘟,同治间安南已有是病;光绪己丑(愚按:光绪15年)、辛卯间由安南传之广西;壬辰、癸己岁渐转之广东之高州,患疫而死者数万;甲午间传之广州,死者五六万;乙未年高州又起,钦、廉亦相继而作;丙申岁传之雷、琼一带;丁酉岁广州复作;己亥岁传之惠州;庚子岁由惠州而传之汕头、潮州;辛丑岁传之福州,兼及泉州……”《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罗汝兰<</span>鼠疫汇编>自序》:“光绪十五六年延及邑之安铺,十七年春延及县城……十七年冬,遇吴川友人吴子存甫于郡,出所辑《鼠疫治法》一编……十九年春,城乡疫复作,屡用此方(愚按:即《医林改错》之活血解毒汤)以起危证……二十年,予族陀村感此证者数百,用之全效……二十一年,陀村疫复作,按治未效,加药方效……”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各证重轻辨(汇编)》:“核小色白不发热,为轻症,……切不可忽,亦宜急治;核小而红,头微痛、身微热、体微痠痹,为稍重症;若头目红赤,旋必大热渴、痛痹,照重证治;单核红肿,大热大渴,头痛身痛,四肢痠痹,为重;或陡见热、渴、痛、痹四证,或初恶寒旋见四证,未见结核,及舌黑起刺,循衣摸床,手足摆舞,脉厥体厥,于疫证猛时忽手足抽搐,不省人事……感毒最深,坏人至速,皆至危证……”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论证(汇编)》:“其初起也,有先恶寒者,有不恶寒者,既热之后即不恶寒;有先核而后热者,有先热而后核者,有热核同见者,有见核不见热者,有见热不见核者,有汗有不汗者,有渴有不渴者;皆无不头痛身痛,四肢痠(同酸)痹;其兼见者,疔疮、斑疹、衂、嗽、咯、吐,甚而烦躁、懊憹(同恼)、昏、谵、颠狂、痞满、腹痛、热结旁流、舌焦起刺、鼻黑如煤、目瞑、耳聋、骨痿、足肿、舌裂唇裂、脉厥体厥,种种恶症,几难悉数;无非热毒迫血成瘀所致……唯王勋臣(愚按:即王清任)活血解毒汤……实为得宜……故热毒熏蒸,由毛孔、气管入,达于血管……结核如瘰疬,多见于颈、胁、腌、膀、大腿间,亦见于手足、头面、腹背……若热毒愈深,瘀血愈甚,泛见于外则疔疮,逆而妄行则衂、咯,疫毒深入则谵语等证,皆危证也。若疫气由口鼻、气管入,热毒直达脏腑,初病暴作热渴、痛痹、昏懵等证,或疫证猛时,猝不省人事……病四五日,即见目瞑、耳聋、唇焦、舌黑等证,其病更深,其证更危……”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 鼠疫探源说(汇编)》:“此地气非天气也;何者?同一邑也,城市者死,山林者免焉;同一宅也,泥地黑湿者死,铺甎(通砖)筑灰者免焉;暗室蔽风者死,居厅、居楼者免焉;况一宅内,婢女小儿多死——坐卧贴地且赤足踏地也,妇人次之——常在室也,男子静坐又次之——寡出不舒散也……”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鼠疫探源说(汇编)》:“言疫气所从入,吴又可、吴鞠通、杨玉甫(愚按:即杨栗山)皆谓独从口鼻入;玉甫又据天气为清邪,独从鼻入,地气为浊邪,独从口入;修园(愚按:即陈修园)谓天地之气暗中摩荡,从毛孔入,病人之气,当面喷薄,从口鼻入……”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鼠疫探源说(汇编)》:“有见死鼠甚巨,舞摩、玩弄而后瘗(愚按:异音,埋义)之,归坐即死;有鼠将死而猫噬之而猫死,人食其猫而人死;高州人外瘗鼠处,牛龁(愚按:何音,咬义)其草牛死,犬亦如是……”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 避疫说(治法)》中,“泛舟水上尤妙,否则居近水当风处亦佳,雷、廉十余年,凡船户及蜑(愚按:淡音)家——即鱼户棚——从无犯此证者……”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验鼠法》:“染疫之鼠:质坚、毛松、眼赤、睛突,每于夜间觅水恣饮,阳光照射,毒发即死;多见于水渠之上,水瓮之旁。西人曾将疫鼠剖检,躯质不变,唯肠间满积淤血,与不染疫鼠迥异。故人触其气立病,猫食其肉立死,闽、粤、香港之医,检验所说佥同”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辨症浅说》:“无鼠之疫,疫不及鼠;有鼠之疫,鼠先受之……鼠疫又名核瘟,言是症之必见结核也……然亦有鼠疫而核未即发现者,核瘟而未即见死鼠者;二者苟得其一,便是鼠疫之据。倘使医家不问病家之有无死鼠,不问病人之有无结核,辨证不得其要,必致非鼠疫而误指其为鼠疫,是鼠疫而不知其为鼠疫,贻误良非浅显。总之有鼠无鼠,有核无核,界限分明,乌可混视……”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鼠疫推原(素盦)》:“乙未年……据云当时病家于地板下得死鼠无算,始知疫从地气涌来,鼠先染疫而死,死鼠秽气熏人,感之即病……”《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李序》:“戊戌……始知其病由死鼠之气蒸传于人,于是家家捕鼠,几致搜掘无遗……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自(愚按:即余伯陶)序》:“疫行而死亡枕籍,并其屋舍器皿郁有秽氛,着与物而中与人……”《伤寒瘟疫条辨 · 杂气有盛衰辩》:“一人病气,足充一室,况与连床并榻,沿门阁境;共酿之气,益以出户尸虫,载道腐墐(愚按:尽音,沟之路也);燔(愚按:凡音,烧义)柴掩席,委壑投崖种种恶秽,上溷(愚按:混音去声)空明清净之气,下败水土污浊之气,人受之者,亲上亲下,病从其累……” 《伤寒瘟疫条辨·行邪伏邪辩》:“甚有死尸连床,魄汗之淋漓自充,遂使一切不正之气升降流行于上下之间,人在气交中无可逃避……”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论证二(汇编)》:“甚而服药即吐,牙关紧闭亦可救,救法载各证治法条下……”《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条例》:“牙关紧者,撬开灌药,皆要扶起,牵仰其首,用锡壶入药,灌之自易……若服药即吐……先以鲜竹茹三钱,(愚按:后四为小字)盐水轻搓,煎服之……”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提纲》:“重证危证,照方加药,老弱用单剂连追……强壮用双剂连追……有十余服热渐退者……甚有三四十服然后痊愈者……强壮病重,乘其元气尚盛,三四日即服十一二剂;虽至危重,约十余二十剂必愈……若初起误灸误参……救法急用双剂……十可救七八……”《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条例》:“小便不利……宜日夜连三服……胃热内蒸,必神昏谵语……日夜连服,以退为度……血从上逆,见衄咯等证……半日夜连三服,未愈照再服……”此项甚多,有意者自检其详。据广州中医药大学医古文教研室收集,时人翻刻罗芝园文章甚夥,例如“(解毒活血汤)救人不知凡几矣。省垣西关众善士,将第二次存高郡联经堂刻本刊发,钦州李直刺,将第三次存省垣圣经堂增本刊发,海口众善士,将第四次存高郡联经堂增本刊发,印送已多,流传亦远”“高州石城罗君芝园,光绪十七年,始从《医林改错》得解毒活血汤一方,移治此症,救活多人,著为《鼠疫汇编》,远近传送。二十五年书传至肇,板经五刊矣”“(黎佩兰)曾将《汇编》悉心研究,笃信无疑。凡亲好患是症者.踵门求商,悉本原方,如法调治,应手而效”。 《中国医学大成·<</span>鼠疫抉微>·自序》:“窃谓三江人士之体质,及天时地候,与闽粤悬殊,而治疗之方,亦不得不斟酌、损益而变通之”《伤寒总病论·卷一》“桂枝汤自西北二方居人,四时行之,无不应验,自江淮间地偏暖处,惟冬及春可行之,自春末及夏至以前,桂枝、麻黄、青龙内宜黄芩也。自夏至以后桂枝内故须随证增知母、大青、石膏、升麻辈取汗也。

金匮真言(_RRLI 发表于 2019-4-8 10:29:50

晚清鲜为人知的惊天大鼠疫

2019-04-08金匮真言...转自 fifizhao
修改
    晚清鲜为人知的惊天大鼠疫

      

          ■ 防疫人员焚烧鼠疫死亡者尸体

  发生在20世纪初的东北大鼠疫持续了六个多月,席卷了半个中国,吞噬了六万多条生命,国际著名防疫专家也未能幸免于难,中国政府为什么大胆启用伍连德?中国自己的防疫专家对抗鼠疫的结局又如何?

  1960年1月21日,马来西亚槟榔屿,一位刚刚退休返乡定居的81岁的老医生心脏病突发病故。南洋小岛上这一噩耗传来,举世哀悼。要说起这位老人,我们必须回顾半个世纪之前,再次聚焦于1910年的东三省。

  1910年,中国天空的色彩是那样诡异——在社会与国家日暮途穷的同时,新的希望、新的生机也被悄悄地孕育着。那一场发生在东北的死难达60468人的大鼠疫,正是那个夹缝时代的产物。而成功扑灭了这场震惊世界的烈性传染病的总指挥正是这位老医生,中国近代第一国士——伍连德。

  时光倒转到1910年10月21日,中俄边境小城满洲里一家店铺,来了两名神秘的住宿者,他们面无血色,神色慌张,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六天后,二人却在店内暴亡。一天之内,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店里,有四个人又不明不白地死了,且症状相同,发烧、咳嗽、吐血,很快死亡,死后全身发紫。

  当时的中国正处于风雨飘摇中,边陲小城死了几个人,并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在官府注册后,尸体被草草收敛。但人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场持续六个多月,席卷半个中国,吞噬了六万多条生命的大鼠疫正滥觞于此。

  当时疫区惨状(文本记录):“疫气蔓延,人心危惧”,“疫情有如江河决堤,不可遏止”。“死尸所在枕藉,形状尤为惨然。”“每天疫死者成倍增长。”疫情“如水泻地,似火燎原,死亡人数节节攀升”。

  在疫病大肆蔓延时,外务部右丞施肇基收到了俄、日两国的照会,**和日本以清政府无力控制疫情为名,要求独立主持北满防疫事宜。东三省当时是兵家必争之地,日、俄、英、法、美、德纷纷染指,特别是日、俄两国以独自主持防疫为由,图谋东北主权,以至陈兵相向。

  疫病爆发,无名小卒临危受命

  疫情势不可当,列强狼子野心。在内外交困中,当局如何应对?

  只有控制住疫情才能堵住列强之口,而且主持东北防疫的绝不能是外国人。但中国人中,谁有这么大本事呢?施肇基暗自发愁。他忽然想起曾经偶遇的一人:剑桥大学医学博士伍连德。

  1910年12月2日,伍连德临危受命,带着助手登上了北上的火车。他一上任就赶赴重灾区傅家甸。

  今天的哈尔滨道外区便是当年的傅家甸。如今的道外早已高楼林立,丝毫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但就在百年前的那段时期,这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间地狱,疫死者横尸街头,防疫无从谈起,傅家甸居民人人自危。

  伍连德发现:随着大批携带病毒的尸身和疑似患者踏上南下返乡之路,疫情传至关内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伍连德预感到,他们已经失去了控制疫情的最佳时机,更大规模的爆发就要来了。

  果然疫情沿铁路一路南下,很快席卷半个中国。

  自从1894年发现鼠疫杆菌后,医学界普遍认为鼠疫杆菌是由跳蚤咬了染病老鼠后,又咬人才得以传播的。这与病毒传播方式不同。而且,此时正值隆冬,哪有那么多跳蚤呢?

  流行在东北的这种致人死命的恶疾到底是不是鼠疫?作为一名严谨的科学工作者,伍连德决定亲自通过化验来判断。

  到达哈尔滨第六天,伍连德准备解剖尸体,但是解剖尸体与当地风俗、法律相悖,在中国人的观念中,解剖尸体无疑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一旦被当地百姓知道,必将引起人们的恐慌和愤怒。而且,中国的法律也不允许解剖。

  伍连德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了中国第一例人体解剖,这是东北乃至全中国境内第一次尸体解剖,从鼠疫病人尸体的器官和血液中发现鼠疫菌,流行在傅家甸的恶疾正是鼠疫。但这种疾病是通过飞沫传播的,与鼠疫公认的传播方式相矛盾。这又怎么解释呢?

  鼠疫病毒竟能通过飞沫传播,伍连德发现了比以往凶险百倍的新型鼠疫——肺鼠疫。这时,伍连德大胆地提出,在傅家甸流行的鼠疫不同以往,它是可以通过飞沫传播的肺鼠疫。

  当伍连德带着肺鼠疫这一新型鼠疫流行的判断去拜访各国领事时,列强们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中国人能够控制住疫情。从中,伍连德读出了一个强国对于弱国的蔑视。

  伍连德的研究成果也没有被同行接受,俄、日、法等国专家无一赞同。就在他到达哈尔滨之前,日本南满铁路公司已派一知名日本医生前来调查病因。这名日本医生一到哈尔滨,就立即雇人捉老鼠,以期在老鼠身上发现鼠疫杆菌。

  可是,一连解剖了几百只老鼠,他始终没有在老鼠身上发现鼠疫杆菌。即使自己一无所获,当伍连德向他介绍肺鼠疫的结论后,他仍然强烈反对。在他看来,所谓肺鼠疫云云,简直如痴人说梦。

  听谁的,洋专家还是中国人

  奉命来援的北洋医学堂首席教授迈斯尼,同样全面否定了伍连德的判断。他认为,鼠疫就是由老鼠传播的,灭鼠才是问题的关键,隔离根本没有必要。就在伍连德想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时,迈斯尼竟勃然大怒起来。其实,迈斯尼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到哈尔滨之前,他先去奉天拜访了东三省总督锡良。迈斯尼认为伍连德少不更事,经验不足以主持东三省的防疫。他强烈要求锡良任命他为东三省防疫总医官,以取代伍连德的位置。但锡良以向上级汇报为由,并未予以批准。为顾全大局,伍连德只得提出辞职。

  此时,大鼠疫沿着铁路交通线,从哈尔滨傅家甸经长春、沈阳入关,向全国扩散。“东三省瘟疫盛行,每日死亡人数约在百人,而且瘟疫逐渐南行,旅华洋人闻之恐慌。各国人士皆畏与华人往来,北京东交民巷外交团区内,亦限制华人入内,时奥国驻华公使任外交团主席日日促余急谋治疫之策。”执行任务的员役兵警也相继死亡。一时间,从城市到乡村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面对愈演愈烈的疫情,北京亦呈乱象,各国使节人人自危。当时**方面出于自身的利益,规定中国人一旦有鼠疫的嫌疑的立即驱逐出境。此时,东北的鼠疫已经不再是一个政治工具了,它越来越切近地威胁到在华洋人们的生命安全。他们必然不会同意让一个中国青年主持防疫,开始向清政府和施肇基施加压力。如果,伍连德的防疫失败,施肇基将面临严厉的责难和株连。

  面对中外专家之争和各界压力,面对伍连德的辞呈,一封回电竟然花了施肇基38小时,事关防疫措施,一旦失误后果不堪设想。关键时刻,在那焦灼的一天一夜的思考里,施肇基决定给伍连德最大的信任和支持。在施肇基斡旋之下,朝廷继续支持伍连德,免去迈斯尼防疫职务。清廷倾力增援东北防疫,将平津、直隶一带医学人才和医学生悉归伍连德麾下,但总数不过50余人。

  在争议声中,伍连德继续主管着防疫的全局工作。
  全国讲卫生,鼠疫却更严重

  国际防疫专家迈斯尼私自看望鼠疫病人,感染鼠疫身亡,引起举世震惊。这件事情打消了人们对伍连德的种种轻视和怀疑,他们对伍连德的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对于他的要求,没有人再敢怠慢。伍连德成了人们抵抗这场大瘟疫的唯一指望,真正成为这场国际防疫行动的主帅。

  此后,伍连德的很多建议举措得到了政府的积极支持和实施,公共卫生也第一次引起了各级政府的重视。

  吉林省“各关检疫分所于城瓮内设机器药水,见人消毒”。

  在铁岭,政府向当地民众发送10000多只“呼吸囊”,“勒令人民尽带呼吸囊”,“由巡警随时稽查,如有不遵守者,即以违警论罪”;屠宰行业每日必须消毒一次,内脏必须当场清洗干净,装在专用的板箱内,不准暴露在外,工作人员必须穿白色服装。

  天津卫生局发布紧急告示,列出喝开水、吃熟食、注意生活卫生等十条预防措施。

  北京则“令各街巷剃头棚房屋一律裱糊干净,地下均垫石灰,所有铺内伙友,衣服、搭布、手帕每日更新三次”;如发现私自通行于断绝交通之处及随地便溺不遵守公共卫生者,处以5元至30元不等的罚款。

  将近一个世纪过去了,即便是从今天的角度看,这些防疫措施也堪称科学。但令伍连德感到困惑的是,在各种防疫措施全面开展后,疫情不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愈演愈烈。隔离、消毒、阻断交通……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为什么疫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

  此时的伍连德压力巨大。他一次一次仔细思忖着自己建立的这套防御体系中是否还存在着漏洞,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考虑到?

  有一天,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久久伫立。他看到了真正的人间地狱:尸横遍野,一排排棺木尸体露天停放,绵延一里有余。正是这人间地狱的一幕让他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难题得以解开。

  开先河,请皇帝降旨“焚尸”

  “必须尽快将这些尸体处理掉。”伍连德第一时间找来抬埋队,让他们赶紧挖坑掩埋尸体。但哈尔滨的冬天,气温至少在摄氏零下二三十度。这样的温度下,土地冻得比金石还要坚硬,不要说深挖洞了,就是想挖一个浅坑,也非常困难。如果要土葬,只能等到春天大地解冻时才能进行。但这样一来,恐怕死于鼠疫的人还要成倍增加。

  伍连德暗暗思忖。只有两种办法可以阻断鼠疫通过尸体传播,一个是深埋,另一个便是“焚尸”!这个念头在伍连德脑海中闪过,连他自己也不由得一颤。

  中国人历来有入土为安的习俗,对待父母先人的遗体更加尊重备至。在传统观念下,“焚尸”简直不可想象。即便是生长在海外的伍连德,也不敢贸然挑战中国人的伦理观念。他思来想去,唯有上书朝廷,请皇帝下一道圣旨才能平复民间的反对。

  摄政王载沣见到奏章后大怒:“什么!你让我为焚烧尸体专门下一道圣旨,这不是要贻笑天下吗?”施肇基道:“臣以为是功在千秋,开一代风气之先,流芳百世之举。摄政王于此紧要关头,若能当机立断力挽狂澜,必能成为我大清中兴之君。”

  伍连德焚尸的请求对清政府震动很大,以至于三天以后,他们才收到外务部发来的电报:准许伍医生之请,可依计划进行。

  如果说鼠疫的大规模流行和抗疫斗争极大地冲击了当时的旧式生活习俗,那么遭受冲击最大的莫过于丧葬方式。火葬这种新的殡葬方式,既方便又卫生,其出现是人们在丧葬观上科学、文明观念战胜愚昧、迷信的标志。

  此时的傅家甸已经有四分之一的人感染鼠疫死亡。适逢春节,为了能消弭人们悲伤的情绪,振作大家的精神,防疫部下发传单,号召大家燃放爆竹,冲冲晦气。说来蹊跷,从这一天开始,傅家甸一直不断攀升的死亡人数竟然开始出现下跌趋势。

  

金匮真言(_RRLI 发表于 2019-4-8 10:31:09

战胜鼠疫,近代史上第一人

  1911年3月1日夜0时。哈尔滨防疫局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时针指到午夜0时,傅家甸的死亡人数为零。随后,长春、奉天、铁岭……东北各个大城市纷纷传来捷报。死于鼠疫者:零。

  东三省防疫成功,使防疫总指挥伍连德名扬四海。他挟防疫之功参加在奉天举行的有12国专家参加的万国鼠疫研讨会,并出任主席,而发现鼠疫杆菌的日本著名学者北里柴三郎只能屈就副主席。

  会议结束后,清王朝赏伍连德医科进士、陆军蓝翎军衔,于紫禁城受摄政王召见、获二等双龙宝星,奉天总督授金奖。沙皇政府封赐二等勋章,法国政府授予荣誉衔。

  肆虐哈尔滨半年之久的大鼠疫,完全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被遏制住了。在大瘟疫前,清政府态度之开明,行动之果断,让世界各国刮目相看,在近代中国备受屈辱的外交史中,清政府这一次难得地表现出了一点大国气概。而伍连德为首的中国医务工作者在防疫中采取的措施之科学,又让世界医学界为之惊叹,不仅推进了中国公共医疗卫生事业的近代化行程,还比较成功地遏制了日、俄侵略者的扩张野心。

  在人类历史上,鼠疫大流行动辄死亡百万。即便是在科学进步的19、20世纪之交,六万人不过是印度鼠疫流行期间每周的死亡人数。从这一点来看,中外人士毫不吝啬地把最高的赞美献给伍连德并不为过。

  就在举世欢庆的时候,已经享誉全球的伍连德,冷静地认为鼠疫还会卷土重来。

  1911年,内务府尚书肃亲王打算专门为伍连德在内务府设一卫生署,统管全中国的医疗。伍连德说,东北鼠疫虽然被控制了,还有可能卷土重来,我要在东北建立防疫网。伍连德辞去了**、厚禄和各国的邀请,他悄悄回到哈尔滨,建立北满鼠疫防疫体系——东北防疫总处,然后在那里坚守。

  鼠疫会重来吗?坚守?要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生一世?鼠疫是否会如他预言再次出现?

  果然1920年鼠疫又来了,他力挽狂澜,再次为社会作出卓绝的贡献,这次他付出的是自己的黄金十年。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都愿意为国为民贡献出自己最宝贵的十年时光。这十年,伍连德数次辞去国家卫生主管的**职位,甘心做哈尔滨防疫部门属下的一名小小的处长。在第二次出山“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又归隐田园,成为南山樵子、秋江渔父,终其一生,其人性魅力无愧中国近代史上第一国士!

  “同人类争夺地球统治权的唯一竞争者就是病毒”,这是诺贝尔奖获得者莱尔德堡格说的一句有些让人诧异的话,而瘟疫背后的几乎所有真相都让人吃惊。

  伍连德在调研中还发现了东北大鼠疫的真正疫源。原来,东北大鼠疫的流行有着广阔的国际背景,20世纪初世界市场对动物毛皮的需求,是引发此次东北大面积鼠疫灾难的动因。因为此次鼠疫的病源不是老鼠,而是穴居在中俄边境草甸、被疯狂捕杀的一种叫“旱獭”的啮齿类小动物。

  几年时间里,旱獭皮毛制品风靡欧美,被视为堪与貂皮媲美的服饰,在暴利的驱动下,千万满洲流民以捕猎旱獭为生,同时以旱獭肉为食。鼠疫病毒就这样,最先由病旱獭传染给了这些捕猎者。

  清末民初十年间,东北地区遭遇两次鼠疫流行,1910-1911年第一次鼠疫大流行,死亡6万人,经济损失达1亿元。1920-1921年第二次鼠疫大流行,共有9300人丧生。

  尽管鼠疫渐渐地成为了历史,而它的余音并未终结。

  2003年“非典”同样源于人类对大自然的过度侵占,从旱獭到果子狸,同样是一种非典型性肺部传染病,也同样采取了伍连德的办法,在那场被命名为“SARS”的抗争中,共有7747人被感染,却只有829人死亡。它印证了这个国家乃至全人类的进步。但是与东北大鼠疫没有什么两样的是,在更深远的意义上,这些大灾难为我们提供的是一种反思角度。

  这种角度亘古有之、历久弥新,那就是人类该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

  摘自《看历史》2013年8期

金匮真言(_RRLI 发表于 2019-4-8 10:35:33

【岭南名医罗汝兰】罗汝兰 :清代医家 字芝园, 字广文。广东石城人。光绪(1875-1908年)年间,省内鼠疫流行。受《医林改错》启发,认 鼠疫乃热毒成瘀,遂以治血为主,兼以解表,用加减解毒活血汤作主方,救治患者,活人甚众。光绪十七年,得吴存甫《治鼠疫法》一编,细读赞之,与许经畲讨论,略加增附,予以刊行。光绪十九年又补其侄启沃“涂瘰”方等,再次刊行。光绪二十一年在原书基础上续增经验方及治案等,编成《鼠疫汇编》,对其病源流,治法均有所阐发。后经郑肖岩增订, 名《鼠疫约编》。
【罗汝兰活用三焦辨证辨治鼠疫】 1867 年鼠疫传入北海, 岭南在其后半个多世纪里不断遭受鼠疫的肆虐, 尤其是1894 年穗港鼠疫的大流行, 广州约10 万人、香港约2 550 人死于鼠疫 。面对1894 年鼠疫, 港英当局采用了一系列强有力的现代防疫措施来遏止疫情, 客观上促进了我国疾病控制体系的初步建立和近代城市公共卫生建设, 并对宣统年间的东北肺鼠疫的防控具有重大的借鉴作用。然而当时的港英当局长于整体防控, 却对患者的个体治疗无能无力, 用西医治疗鼠疫疗效甚差。 西人治疗鼠疫的方法, 在我们看来是相当可笑的。香港洁净局官员将鼠疫患者送到泊于水中的医船, 先让患者吞下混有某些液体药物的12盎司白兰地, 然后把6 磅的冰块置于患者头顶, 并在患者胸部、四肢也各置1 磅冰块。用这样的治疗方法, 十个患者中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医船的!。岭南医家认为治疗鼠疫禁用辛温, 亦禁用雪水, 恐其冰伏 , 上述治法恰恰违背中医治疗禁忌。而以罗芝园为代表的岭南医家活用解毒活血汤治疗鼠疫,取得了很好的疗效。罗芝园治疗鼠疫严格遵循三焦辨证, 按上、中、下三焦的不同症状加减用药治疗, 现简要介绍如下。

鼠疫上焦证治

虽然上焦属于温病的初始阶段, 病情比中、下焦轻, 然而鼠疫是烈性传染病, 其上焦病情也有重症、危症、至危症, 故罗氏在辨治鼠疫的上焦证时, 又分轻证、稍重证、重证、危证、至危证等, 在解毒活血汤( 连翘三钱、柴胡二钱、葛根二钱、生地黄五钱、当归钱半、赤芍药三钱、桃仁八钱去皮尖打碎、红花五钱、川朴一钱、甘草二钱。此方医林改错名曰解毒活血汤, 原方用枳实, 兹改为川朴, 均行气药, 以川朴色赤、取其入血分耳的基础上加减药物进行治疗。
轻证、稍重症轻症照原方日一服, 稍重症日夜二服, 加银花、竹叶各二钱, 如微渴、微汗, 加石膏五钱、知母三钱, 少则二三剂愈, 多则六七剂, 未愈不妨再服, 以愈为度。
重证、危证按 恶寒、 大热、 热渴至,有汗、 疔疮、 小便不利、 痰多等症状, 在解毒活血汤基础上加减用药治疗。
初起恶寒, 照原方服, 柴胡、葛根各加一钱。 若见大热, 初加银花、竹叶各三钱, 西藏红花一钱, 危症钱半。如无西藏红花, 木方红花可用八钱, 或加紫草茸三钱, 或加苏木三钱亦可。若热渴至有汗, 并加白虎汤, 强壮者, 石膏( 少七钱, 多一两) 、知母( 少三钱, 多五钱) 、粳米五钱, 本方甘草改三钱。 疔疮, 加紫花地丁三钱, 疔黑者, 用针围刺、括出毒血, 外用药粉频涂, 以拔疔毒。 小便不利, 加车前草三钱。 痰多, 加贝母三钱。 危症, 本方翘、芍、地、草各加一钱。
至危证将解毒活血汤中的翘、芍、地、草各加二钱, 并加重白虎、竹叶、银花各三钱, 羚羊角、犀角、西藏红花各钱半作为治疗鼠疫至危证的基本方, 并按 热渴、 神昏、谵语、 颠狂、 舌绛而干、 衄、咯、癍、疹、 烦恼、懊辨治。
服后热渴仍不退, 照原方双剂合服, 日夜各一服, 惟柴、葛、归可照加倍, 各酌减一钱, 朴酌减五分,余俱加倍, 仍加重石膏、知母、竹叶、银花、羚羊角、犀角、西藏红花也; 双剂服后, 热渴仍不减, 不妨双剂照加再服数剂, 以热渴退为度; 热渴退而未清, 切不可止药, 用单剂日夜二服( 止药多复病) , 仍按症加药,稍为酌减。 若外热减而内热不减, 热在胸,热毒入包络, 必神昏、谵语, 加清宫汤, 日夜三服, 元参心、麦冬( 不去心) 各三钱, 丹竹叶心( 如无用竹叶心亦可) 、羚羊角、犀角各二钱, 莲子心五分是也,并加西藏红花钱半, 日夜连三服, 以退为度; 热退未清, 间有谵语, 仍日夜二服, 加药酌减, 贫难备药, 可加竹叶心、生灯草、紫草茸各三钱, 或加苏木三钱亦可, 服法照上。 若见颠狂, 双剂合服, 加重白虎, 并竹叶心、羚羊角、犀角、西藏红花各三钱, 照上服法。 热在膈, 热毒入营, 舌绛而干, 反不渴, 加清营汤, 犀角、元参、麦冬、银花各三钱, 丹参二钱, 合本方连翘、生地是也, 并加西藏红花钱半, 日夜连三服, 未愈再照服。 血从上逆, 见衄、咯等症, 加犀角地黄汤, 犀角、丹皮各三钱, 本方生地改一两, 赤芍如旧是也, 并加西藏红花钱半, 日夜连三服,未愈照再服。见癍加化癍汤, 即白虎汤加元参三钱、犀角二钱是也。见疹, 加银翘散, 银花、牛蒡子各三钱, 竹叶、大青叶、丹皮各二钱, 合本方连翘、甘草。 若舌苔微黄, 外微热而内烦恼、懊( 烦闷坐卧不安也) , 加元参、沙参、栀子、黄芩各三钱, 或并加淡豆豉二钱, 日夜三服, 以愈为度。以上皆二三日内, 上焦症也。
罗芝园辨治上焦证有以下特点: 同为鼠疫上焦证, 亦有轻证、稍重证、重证、危证、至危证的不同。 以解毒活血汤为基本方。 重证、危证的主要症状有: 恶寒、 大热、 热渴至, 有汗、 疔疮、小便不利、 痰多, 以解毒活血汤为基本方加药对症治疗。药量随证加重, 如治疗危证, 将解毒活血汤方中的连翘、芍药、地黄、甘草各加一钱, 治疗至危证则将四药各加二钱。( 至危证证治尤为详细, 至危证主要表现为: 热渴不退, 神昏谵语, 颠狂, 舌绛而干, 衄咯癍疹, 烦恼懊。至危证诸多症状为气营两燔、耗血动血所致, 羚羊角、犀角、西藏红花在病情转归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服法颇具特色, 轻证照原方日一服, 稍重证日夜二服, 至危证多为 日夜连三服, 甚则 双剂合服, 日夜各一服。 大剂量急追多服的给药方法, 是当时提高和维持血药浓度以保证疗效的有效方法; 与此同时, 煎剂供给身体大量水分, 有助于毒素的排出。热毒排出的方式有从经络散、从咳痰出、从二便下三种。

金匮真言(_RRLI 发表于 2019-4-8 10:36:04

鼠疫中焦证治

鼠疫病邪从上焦传入中焦的原因和主要症状 鼠疫热毒嚣张, 或误治而助热毒, 或病重药轻药力不济是鼠疫病邪从上焦传入中焦的三种原因。有体壮毒盛而传者, 有误服忌药助毒致盛而传者,有改轻改缓积毒致盛而传者。鼠疫病邪传入中焦的主要症状为: 其症核愈肿大, 面目红赤, 舌苔老黄, 午后热甚。

据症治疗若兼见渴, 强壮者加重白虎汤。 脉浮而促, 加减竹叶石膏汤, 竹叶五钱,石膏八钱, 麦冬六钱, 本方甘草改三钱。 二症( 按: 指 渴脉浮而促) 能加羚羊角、犀角、西藏红花各钱半更好, 或加栀子、黄芩各三钱亦好, 皆宜日夜连三服。 热退未清, 忽恶寒旋大热, 是谓战汗, 汗透热解。若人虚, 汗出未透, 致热未清, 宜加增液汤以助其液, 汗出自透, 元参一两, 麦冬与本方生地各八钱。 余热未退, 小便闭而谵语,加车前、木通各二钱, 羚羊角、犀角各钱半, 贫者加车前、木通、淡竹叶、丹竹叶心各二钱。 热退清, 间有谵语加淡竹叶、竹叶心各钱半。大热大渴, 舌黑起刺, 腹胀腹痛( 胀痛不必大甚, 微有胀痛即是) , 大便结而谵语, 热结旁流( 纯流稀汁,绝无粪渣) , 体厥( 手足身冷) 脉厥( 脉伏而无) , 六症见一皆宜下。此时危在旦夕, 宜急不宜缓, 亦宜重不宜轻, 故人属强壮, 脉沉数有力, 或沉小而实, 宜双剂加大承气汤, 大黄( 少七钱, 多一两) 、朴硝( 少三钱,多五钱) 、枳实合本方川朴各二钱是也, 能并加羚羊角、西藏红花各二钱更好。一服不下, 不妨双剂照加再服, 以下为度。 下后热仍不退, 痛、胀、结、流四症见一, 余毒未清, 仍宜用下药, 用单剂加大黄五钱、朴硝二钱、川朴钱半接服, 若下, 热必退矣。 下后仍有微热, 间有谵语, 加羚羊、犀角、西藏红花各一钱贫者可加淡竹叶、竹叶心各二钱。 无热仍有谵语, 本方柴、葛减半, 加元参、麦冬各二钱, 淡竹叶、竹叶心各一钱。 若大热大渴, 兼见痛、胀、结、流四症之一, 人壮脉实, 不妨重加白虎、承气同服, 药用双剂, 以下为度。如仍热不退, 便不下, 可并加石膏、大黄各五钱, 以下为度。

罗芝园辨治中焦证有以下特点: 鼠疫中焦证皆六日以前!鼠疫中焦证的必备症状有核愈肿大, 面目红赤, 舌苔老黄, 午后热甚。中焦证治疗是在此必备症状的基础上, 以加减解毒活血汤为基本方按症加药治疗。总结出鼠疫中焦 六症, 即 大热大渴, 舌黑起刺, 腹胀腹痛, 大便结而谵语, 热结旁流, 体厥脉厥和中焦四症, 即 痛、胀、结、流。鼠疫中焦六症和中焦四症, 但见一症, 即加承气、白虎, 多为双剂用药。

马京雪 发表于 2019-4-8 10:38:17

鼠疫下焦证治

鼠疫至七日, 则传下焦。鼠疫下焦证的症状表现与中焦证大致相同, 唯治法有异, 治法兼滋阴, 基本方药为加减解毒活血汤加元参六钱。若前失治, 仍热渴不退, 人属强壮, 可重加白虎汤, 日夜三服。

若见痛、胀、结、流等症, 人属强壮, 可重加大承气汤一二服, 以下为度!。仍有微热, 独见燥结, 可加增液汤以润之。仍不下, 可加小承气汤, 大黄五钱, 川朴、枳实各一钱。 若口燥舌干, 齿黑唇烈, 不甚热渴, 脉见虚大, 本方除柴、葛, 加一甲复脉汤。本方生地改用大干生地六钱, 甘草改用炙草六钱, 赤芍改用白芍六钱, 余药照旧, 并加麦冬不去心五钱, 阿胶、芝麻仁各三钱。 液仍不复, 可并加调胃承气汤以和之, 大黄三钱、朴硝五钱, 合本方甘草二钱。若无别症, 惟核未消, 余时不热, 独见子午潮热, 本方除柴、葛, 改用大干生地, 各药照旧, 加元参五钱!。 潮热谵语, 并加竹叶心十枝为引。
罗芝园辨治下焦证的最大特点是存津液, 以解毒活血汤加元参六钱为基本方, 按症治疗。所加之方药, 除元参外, 尚有一甲复脉汤、增液汤、白芍药、大干生地黄、炙甘草、麦冬、阿胶、芝麻仁等。



鼠疫直中三焦证治


鼠疫直中三焦证之主要临床表现及治疗基本方? 鼠疫直中三焦证主要表现为初起就出现大热大渴, 随即出现中焦 四症( 痛胀结流) 、以及舌色金黄, 痰涎壅盛等三焦俱急之症状。 直中( 直中者, 初起即直中三焦) 之症, 初起大热大渴( 上焦症) , 二三日即见痛、胀、结、流( 中焦症) , 舌色金黄, 痰涎壅盛( 下焦症) 等症, 此三焦俱急也。
若病人 人壮脉实, 药用双剂, 即用双剂加减解毒活血汤, 重加白虎、承气、小陷胸汤, 半夏、栝蒌根各三钱, 黄连二钱、半夏宜减半, 日夜连二服, 以病退为度, 能加犀角、羚羊角、西藏红花各三钱更好!
鼠疫之直中三焦急症及其三种处理方法?若疫盛行时, 忽手足抽搐, 不省人事, 面目周身皆赤, 此鼠疫之急症!放血疗法: 急用大针刺两手足处, 约半分深, 出毒血, 其人必醒! 敷擦法: 或用生姜十余两捣烂, 手巾包裹, 醮热酒周身重擦, 自上而下亦醒![刮痧法: 或拈痧或刮痧, 亦可醒, 醒后即照原方连服二三剂。若见结核发热, 照上法治。
罗芝园辨治鼠疫直中三焦有两大特点: 一是针对患者 大热大渴, 痛胀结流, 舌色金黄, 痰涎壅盛等主要症状, 用双剂解毒活血汤, 重加白虎、承气、小陷胸汤治疗。另一则是对直中三焦急症, 采用放血、敷擦和刮痧等外治法。


结语

岭南医家罗芝园取法吴瑭治疗温病之三焦辨证, 以王清任之解毒活血汤为基本方, 按症状加减用药, 治疗岭南腺鼠疫, 并取得很高的治愈率。 惟其对症用药, 故能投无不效。他乡用之, 十愈八九。 是年见症几三百, 施药二百七十余, 共死四十余人, 除误医与不服药二十余人外, 尚救九成有余 。另一岭南医家黎佩兰 曾将汇编悉心研究, 笃信无疑。凡亲好患是症者, 踵门求商, 悉本原方, 如法调治, 应手而效 。虽然疗效有夸大之嫌, 但是岭南医家以解毒活血汤为基本方、按三焦辨治, 取得很好的疗效却是不争之实。其煎药法亦遵吴瑭古训, 认为治疗鼠疫 煎药尤宜得法, 一二三日病在上焦, 药味取其轻清, 煎宜六七沸; 四五六日病在中焦, 药味取其稍重, 煎宜十沸; 七日以后病在下焦, 药味取其浓重, 煎十余沸。岭南医家治疗鼠疫的给药方法亦颇具特色, 即据病情轻重采用不同服药法: 对于上焦至危症及中焦六症、中焦四症均双剂用药, 日夜二服或以下为度, 其他病证则据病情轻重依次为单剂日夜三服、日夜二服、每日一服, 这是对中医急症治疗学的重大贡献。吴瑭创立的三焦辨证, 在岭南医家治疗烈性传染病的临床实践中得到充分的体现, 使岭南医家在发扬中医理论方面做出了重大贡献。

马京雪 发表于 2019-4-8 10:46:44

治鼠疫 中医有妙方

2014-12-14johnney908   阅 297转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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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疫是古老的流行病,中医对其有不同的辨证施治方法。其中用药物来预防是平安不染时疫的良法。清代梁达樵在《辨证求真》指出:“平时用九节石菖蒲二分、银花蕊六钱,煎水一盅,先服三分之一,将三分之二入蜜糖再服可也。何以先服再服,内有法道存焉。先服菖蒲、银花,乃通内窍而辟秽,又嫌菖蒲过燥,不能多服,加入蜜糖再服润燥解毒。若三味同服,又嫌蜜糖腻住秽浊,不能辟疫,是以一立法贵乎精。良方名银蜜平安饮,可无疫症传染也。”

  另外,也可平日里多饮茶水,多吃葛、薯、豆类食物。清末黎佩兰在《时症良方释疑》中指出:宜多饮茶水,以涤血热(龙井茶、山茶、豆角干、马齿苋、桑寄生、马蹄、蔗、苦瓜干皆可)。非独有病为然,饥宜食粉葛、黎洞薯、赤小豆、生马蹄(或磨烂蒸熟)、生地黄皆可,以少为贵,不饥则不必食。

  并且,他还活用王清任的解毒活血汤,以此加减治疗鼠疫,强调专病专治,(《汇编》化裁):连翘3钱,柴胡2钱,葛根2钱,生地5钱,当归1钱五分,赤芍3钱,桃仁8钱,红花5钱,川朴1钱,甘草2钱,苏木1两5钱,石膏1两,共12味药。

  另有张锡纯之白虎加人参汤,其中又以山药代粳米,再加玄参,治疗鼠疫症状。

  生石膏(三两捣细)知母(八钱)玄参(八钱)生怀山药(六钱)野台参(五钱)甘草(三钱)共煎汤三茶盅,分三次温饮下。

  最近有研究显示:选择6种常用抗菌中药,黄连、苦参、连翘、大黄、生地、知母,分别采用水提法制备至质量浓度1mg/L的药液。经实验发现,这类常用抗菌中药对鼠疫菌都有一定的抑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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